<h1>第2节</h1>
从上个表演季开始,每次的表演季开幕日首演都会被团方直播到网络上。这一举措让舞团的影响力迅速扩张,本季自然照旧。
这会儿开演前夕,负责直播的女主持人正拦着主要演员和团里的负责人采访。
焦糖路过后台时,刚巧看到女主持拿着话筒采访交响乐团的年轻指挥和煦。和煦和女主持看到了她,自然向她招了招手。
焦糖走进,笑着对和煦和女主持还有摄像大哥点头打了招呼。之后才看到和煦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女主持很喜欢焦糖的样子,看到她后就立马抛下和煦,开始采访焦糖。
“这是你第一次出演吉赛尔吧?对这个角色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吗?”
“当然,我很喜欢吉赛尔这个角色。这个女孩虽然地位卑微身体不好,但是她的骨子里却有一种坚强和豁达。即便受到了伤害却依旧不忘初心,虽然到了现在怕是被骂是白莲花,但其实我很喜欢这种状态。”
“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状态呢?”
“这其实是种很纯粹的状态。其实放到芭蕾上也有同通之处——大概就是,芭蕾虐我千百遍,我待芭蕾如初恋。我很喜欢。”
焦糖笑着对女主持回答道,说话的过程中她微微一偏头,便看到和煦身旁的那个陌生男人正看着她,然后默默地指了指他的右手手肘。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小臂内侧不知在什么时候留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一部分已经结痂,但还有一部分仍有细小的血珠往出冒。
焦糖脑子“嗡”地一下懵了,随后在看到舞裙依旧干净如新后,才平静了下来。想必是方才在更衣室时被徐冉的柜门划到了。
还好演出服没弄脏。
女主持还想再问问题,焦糖抱歉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臂。
“刚刚不知道在哪里蹭到了,我得去处理一下给上头盖点粉遮一下。各位不好意思,先失陪了。”焦糖低着眉眼,温婉抱歉地对几人道。
“快去快去!流了这么多的血!”和煦连忙道。
焦糖又抱歉的对着这三人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走到走廊的转角处时,她不经意又瞥了和煦这个方向一眼,发现他的那位陌生人朋友恰好看了过来。
下意识地把受了伤的小臂向身后藏了藏,又匆匆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便迅速往化妆室赶。
那人她从未见过。不过跟在指挥身边的朋友,八成也是位演奏家?
焦糖在自己的独立化妆室里处理好了小臂上的血迹和还冒着血珠的伤口后,找了块粉饼就往伤口上盖。
难不成是舞团的新任钢琴伴奏老师?
焦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她连人家的脸都没记住,就开始七想八想人家是不是要来舞团做钢琴伴奏。但是今天真的是多亏了指挥的那位朋友,不然她手臂上流着血,万一蹭到了身上的舞裙,她的罪过就大了。她在团里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
不过她倒是记得他的眼睛。
澄澈深邃,像是有一片星辰大海在其中。
第3章
焦糖已走远,女主持也带着摄像去找今晚的男主角进行采访。和煦带着他的朋友程昱来到了乐团指挥的休息室。
今晚是演出季的opening night,同时也会在网络上进行同步直播。事关重大,所以今晚执棒的指挥是和煦的老师,德高望重的指挥大师兰姆先生。
所以整晚演出,和煦都能陪在朋友身边观看。
“怎么,你这是突然开了什么窍?几个人里头就你看到人家小姑娘胳膊流了血。”此时兰姆大师恰巧不在休息室。和煦从休息室里的小冰箱中摸出两支水,一支抛给程昱。
“我好歹是个医生,自然对伤口会比较敏感。”程昱扭开瓶盖,给自己灌了几口水道。
“说吧我的大医生,昨天还看到你在朋友圈里苦逼晒通宵,今天休假怎么不好好在家睡觉,突然想起来到我这里看演出?我记得你不是不怎么喜欢这部剧吗?”和煦又问。
“我姐。”短短两个字,完美解释了他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剧院的原因。
想起程昱的那位“威震八方”的霸道总裁姐姐,和煦了然地点了点头。兰钦芭蕾舞团的董事会里有程家一份子,甚至这舞团的创始人就是程家姐弟已逝的母亲兰钦女士。
“你姐派你过来也挺好的,舞团的这个演出季简直乌烟瘴气。就你刚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团里从瓦冈诺娃挖来的天才,最近过得不是一般的苦。”董事会一般只负责给舞团找钱,并不怎么管舞团的运营和其他的人事安排。程昱的姐姐程瑾让弟弟过来舞团,大概就表明了她最近想要插手舞团运营的态度。
“能上opening night,想必跳得很好。怎么会过得苦?”
“等下你就知道了。”和煦笑着在程昱面前晃了晃水瓶,故弄玄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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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赛尔》是首部既要求芭蕾舞演员有完美技术,有要求他们有过人的演技的舞剧。
程昱坐在观众席中,眼神有些晦涩地看着看着台上的舞者们的表演。吉赛尔在得知自己的情郎在自己之前已有未婚妻后发疯,一头原本盘得精巧的发髻也变得散乱,簪着那头秀发的蓝色小花发簪掉在地上,像是在祭奠吉赛尔死去的爱情。
终于,吉赛尔在悲痛中心脏病发,在激动中离开了人世。在观众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与叫好声中,舞台终于拉上了第一幕的帷幕。
焦糖走进后台,团里的舞者们都笑着对她恭喜祝贺。今晚的吉赛尔算是她的《吉赛尔》debut(处女秀),有了今晚的好成绩,以后焦糖就是想要离开兰钦舞团,手里也攥住了些资本。
焦糖笑着和同事们打了招呼,之后就很快进了自己的化妆间。她飞快的合上化妆间的门,把自己脸上的笑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没有找椅子坐下,她直接背靠着门板坐到了地上,飞快地脱下足尖鞋,翻起芭蕾大袜露出自己的脚踝。
那里已然是一片红肿。
这几个月中,她为了今晚的首演已经练习了太多,甚至在卡司名单出来后,她也没有松懈下来。她对于今晚的debut势在必得,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怎敢松懈。可谁知真上场了,她的身体竟然因为对自己的过度训练出这种叉子。
愤恨地抄起足尖鞋狠狠地砸向地面,足尖鞋的硬底同地板撞击,发出“梆梆梆”的响声,把在走廊里的工作人员都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