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这会儿躺在地毯上,头昏脑涨,完全没间隙去想,自己二十几年都没这么不讲究地躺过。
男人幽深的眼睛紧锁不放地盯着她,任凭她一遍遍地撒娇卖乖,他也不心软。
周乾握着她的脚,低头看了眼自己亲手涂上去的指甲,裸粉的,透亮发光,像昂贵的珠宝,十分漂亮。
他低头亲了亲她脚尖,俯身下来,贴近她耳边,哑着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了句:“染染,你家密码是多少?”
“嗯?”祝染迷迷糊糊的,用仅剩的脑浆想了想,含糊不清地说出一串数字。
周乾笑了下,这才温柔下来。
也不是毫无所获,如果她真的十足戒备,如何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就像刚刚,无论怎样十八般武艺地逼迫,小狐狸都把牙关咬得死死的,死活不松口答应戴上戒指。
早上醒来,祝染拿过手机看了眼,大概是昨晚太累,睡得早,这会儿居然才早上七点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窗帘关得密实,透不进光,她撇了下嘴角,吃完就溜。
拉开窗帘,金黄的晨光扑面而来,刚爬起来的太阳又一圈柔和的光圈,不那么刺眼,不过经过昨天下午的婚戒事件,她对一切的“圆圈”都非常敏感。
到最后,他竟然将戒指塞进了狐狸洞,狠声叫她有本事就“藏好”,那种感觉,祝染光一想起,就控制不住地面红耳赤,浑身发软。
等她回过神,已经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衣帽间,拉开储放首饰的一个抽屉。
拿出来看了眼,又放回去。
走出卧室,祝染就闻到了隐隐的煎牛排的香气,越过宽敞的客厅,瞧见开放式厨房里,穿着白衬衫西裤的男人背影,冷清的房子里好似瞬间被注入了温暖的烟火气。
居然还没去公司?她不自知地翘起唇,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给一个狐狸抱,脸埋在男人宽阔的背上滚一圈,嗅到满鼻的清冽气息。
诶?他的衬衫居然是新换的。
脑子里电火石花,刚刚去衣帽间的时候,好像瞥到好几件不属于她的黑白色,但她衣服实在太多,她根本没注意。
仔细一回想,根本就是他的!
周乾关了火,转过身,低下头,在她唇角亲了亲,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狐狸宝宝,早上好。”
但狐狸这会儿更想跟他算账,乌黑的眼瞪着他:“你什么时候给我衣帽间放了你的衣服?”
他没她这儿的密码,回去拿了衣服,他怎么进来的。
周乾斜靠在料理台,手掌松散地搭在她腰间,闻声微微挑起眉梢,低下眼,睨着她:“忘了?昨晚染宝亲口告诉我的。”
祝染轻轻“啊”了声,仔细回想了一下,但每到那种时候,她几乎没什么思考能力,有时候甚至胡乱说些瞎话,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所以过后,理所当然地不会记得。
说不定真是她自己说的,毕竟没密码,他出去了就进不来。
不过想都不想,肯定是他故意逼问她,她才说的。
她轻哼了声,踮着脚敷衍地回他一个早安吻。
这厮最近不知道又开了什么窍,总是换着称谓来叫她,染染、染宝、狐狸宝宝,全是她的家人朋友叫她的称呼,只有狐狸宝宝是他自创。
就像某种动物本性的独占欲,要把那些人全都比过去。
幼稚。
早餐是牛排水果,还有水煮蛋,祝染坐在餐桌前,吃了块脆苹果:“太多了,我吃不完。”
周乾抬起眼,要笑不笑地:“不累吗?多吃点。”
惹得祝染又是气鼓鼓地瞪他,恶狠狠地切牛排,好似把牛排当成了臭男人。
周乾把鸡蛋剥了,切开,放她盘子里,随意似的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祝染喝了口牛奶:“约了陈舒华跟秦昭他们。”
周乾“嗯”了声,目光似有似无地,往她唇边沾的点奶渍扫过。
照常将厨房收拾好后,他才准备去公司。
出门前,周乾将公文包放到玄关柜,眼神觑着送他到门口的祝染,挑眉:“老公去工作了,大小姐不赏一个告别吻?”
“你好肉麻。”祝染嘴里嫌弃着,却抓着他大衣领子,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
不等她松开手。
周乾顺势揽住她腰一旋,将她抵在玄关柜前,毫无预兆地猛烈回吻,不像昨天那样温柔绵绵,舌头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半点不像即将出门上班的样子。
祝染往后仰,觉得莫名奇妙:“你不去公司吗?要迟到了!”
“没关系。”周乾跟着追过来吻她的唇,敷衍地回答:“再等等。”
最后,祝染像条脱水已久,滑不溜秋但奄奄一息的鱼,被周乾抱进房间,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早点回来。”
她眼皮都睁不开,懒得搭理他。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下午,狐朋狗友群里已经翻了天。
秦昭:@染宝@染宝出门没?
秦昭:人呢???
陈舒华:别吵了,染宝应该不在。
姜瑶:有没有可能,跟周总在一起。
祝染浮皮潦草地看了眼,浑身还是软趴趴的,有气无力地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