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冷淡瞥他一眼,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
祝染突然出现,抱着胸睨他,笑得和善:“原来是沈公子告的状呀?”
她还以为是李佳芮呢。
沈巍被她笑得头皮一紧,谁不知道这小祖宗记仇,求生欲极强地卖兄弟:“我那不是帮妹妹出气嘛,那天周乾是不是气死啦?”
周乾:“……”
家里阿姨说陈舒华他们到了,祝染哼了声,飘然而去。
沈巍擦了擦额角并不存的冷汗,凑近周乾,“你俩怎么吵架了?听说都分居了,这么严重呢。”
周乾不会到处说,但祝染可没瞒着谁,她朋友又多,总会不着五六地听那么一嘴,真不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周乾站在全景玻璃底下,一手抄着兜,瞧着外面花园里,小狐狸笑靥如花地招待那群狐朋狗友,哂笑,懒洋洋地开口:“是挺严重,大小姐不好追。”
这话着实让沈巍一惊,听语气还挺心酸,青梅竹马的,婚都结了,居然还要追?那确实挺很严重了。
周乾是真拿祝染没办法了,扫了眼沈巍,开始病急乱投医,好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
“我要有,我还用得着单身?”沈巍不开心了,兄弟跟老婆吵架,好歹是已婚人士。
他啧了声:“不过染染朋友多,你可以先搞定她身边的朋友,以免要找人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周乾深以为然,并且小狐狸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比如陈舒华,向华染给点利,也相当于是给小狐狸囤冬粮。
晚上,祝染顺理成章留在了祝家,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她跟着周乾一起回了之前自己住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跟以前一样,日常有人打扫卫生,两人结婚,她的东西也没有全搬出去,穿的用的都在原处,随时都可以住。
周乾刚把西装外套挂衣架上,祝染睨着他,凉嗖嗖地:“沙发和地上你自己选。”
她房里的沙发精致小巧,睡个大男人怕是有点委屈。
想起以前,小姑娘去周家玩儿,赖在他床上赶都赶不走,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比初秋的夜风还凉。
周乾松了两颗衬衫扣子,镇定自若地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脑袋,低下眼看她:“我睡地上,染染先去洗浴。”
祝染的房间,他不是第一次来,各种放置了如指掌,等她出来,男人已经将地铺打好,就在她床边。
跟宽敞柔软的大床比,对比格外惨烈,看着怪可怜。
她会心软吗?当然不会,并且嫌弃地抱怨:“这么宽敞的地儿不够你发挥?离床这么近干嘛?”
周乾拎起祝家准备的睡衣浴巾,目光在她细长的脖颈逡巡一圈,嗓子有点干,懒散笑了下:“不被允许跟老婆睡,离老婆近点也不行么?”
祝染头发还没吹,裹着毛巾,掉下来一缕,不守规矩地贴在她侧颈,水滴顺着她漂亮的肌理骨骼线,往下流淌,勾引而不自知。
她根本没认真跟周乾对话,低头玩儿着手机,陈遇在叫她上游戏。
周乾扔下手里的浴巾,阔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过头发的毛巾扯下,湿淋淋的一头黑发顿时七零八落地散下来。
祝染下意识抬手捂头发,凶巴巴地瞪他:“干嘛?”
瞥了眼她手机里熟悉的游戏界面,周乾抓着她胳膊,拽着人往洗浴室走,直到将吹风机插上,才低沉温柔地开口:“晚上不要披着湿发太久,吹干了再玩儿。”
真是比她爹还像爹,祝染不情不愿地瘪嘴,没来得及回怼,吹风机轻微的嗡嗡声就响了起来,周乾先是对着手心试了下,才往她头上吹。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他少说也做过千百遍了,动作熟练得不会扯到她一根头发丝。
吹风机声音不大,头上的指腹按揉得舒服,祝染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游戏。
提示音一想起,少年澄澈的嗓音紧跟而来:“姐姐,我们跳哪儿?”
祝染被按摩得像只慵懒的狐狸,很信任地:“随便,我跟着你跳。”
反正跳哪儿,她都能跟着躺平第一,爱死这种躺赢的感觉了。
周乾垂下眼神,盯着已经是飞机的游戏界面,老公苦任劳任怨地吹头发,眼睁睁看着老婆跟别的男人打游戏,怕惹她生气,还不敢招她——有谁比这更卑微?没有了。
所以,前几天她窝在家里,都是在和那小子打游戏?
干湿分离的洗浴间很宽敞,除了游戏里脚□□声、两人的对话,余下就是吹风机细微的“嗡嗡”声,若再仔细点,或许还能听见男人酸地磨牙声。
“姐姐,我这儿有枪?”
“姐姐有药包吗?我有。”
“姐姐,有人,小心。”
“姐姐……”
周乾无声深吸口气,长指不动声色地揉着她头皮,突然关了吹风,低下头问:“染染,有没有弄疼你?”
这么一句昵语似的问候,可就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游戏里面聒噪的声音,终于安静了大半,只剩下虚拟的脚步与枪声。
“什么?”祝染仅从游戏分出一分神给他,玩儿手机的姿势都没动,连男人的呼吸已经贴上她的脖颈,都没发现。
周乾淡声:“刚刚不小心扯到你头发了。”
祝染终于舍得瞥他一眼,逮着他的错就不放过:“小心点,我头发保养很贵的,给我吹掉了,我给你的拔光。”
“……”周乾直接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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