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这也给她留了个厌弃他的理由。
祝染:“!”
这条狗!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就说男人怎可能不在意这些事儿,更意会到他看似调戏的言下之意,简直不可置信,这厮居然用这种事儿来逼她留下来与他谈,半点脸不要,倒挺像是水尽井枯的穷图匕见,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不懂,真有这么喜欢,过去又在做什么呢。
玄关灯光晃眼,两人的眼神谁也不闪躲地对上,像夏日被晒枯的丛林,厚厚铺于地面的树叶焦脆,只需扔下丁点火星子,就能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半响,祝染瞥开眼,抱着手臂冷哼:“谈什么?”
周乾紧绷的脑神经终于能谨慎地松口气,抬手扶住她的脸,深深地对视,低声温柔地:“刚刚在澜华巷说过,我只想和老婆过一辈子。”
他低下头,带着示好的珍重吻了下女人的额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妈早死,我跟周城的关系你清楚,余下就一个你最重要,天越哪里比得上你,但染染从小千娇百养,我也得给你一个挥霍不尽的王国,无论是公主还是女王都有的选,才算够格娶你。”
“如果没有你,它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他头一回剖开自己的内心,直白地、炙热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祝染不可能半点没感觉,说到底,她从始至终就是个贪图享乐、好逸恶劳的大小姐性子,如果父母给的不是薛定谔的宠爱,就算让她跟不喜欢的人联姻,也从善如流不会有半点挣扎。
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祝染斜着眼睨他,凉凉地开口:“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有些话说晚了,也就会大打折扣,若他早些告诉自己,说不定自己还会恋爱脑地理解他忙于工作,谁叫他不说呢。
周乾低下头,自嘲地笑:“人家草哪里贱?”
祝染不客气地一个白眼:“你也知道你不如草。”
“那是。”周乾抬起眼皮,颇有点自暴自弃的颓然闲散,“是根草祝大小姐还愿意看一眼,染染现在可是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自知之明倒是挺高。
莹莹灯光映下,男人那双眼格外地亮,定定地看着她,不知是否是错觉,漆黑里好似氲着点红。
下一秒,周乾突然毫无预兆地揽上她的背,将她整个扣进怀里,用脸去贴她,灼热而低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染染饶我一回?嗯?”说完,埋头在祝染颈窝,气息湿热地拱在肌肤,声音闷闷地:“下次不敢了。”
作者有话说:
周总:只要我装作不吃醋,情敌就伤害不了我。
染宝:重塑世界观中……
路嘉裕:论赚钱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粥:关于男主人设,这是粥第一次尝试,或者说今年一直都在尝试新的人设,自认墨水有限,想不出太多的词,粥粥不是个有天赋的作者,一直都是在摸索着进步,这本就是想塑造一个对谁都很淡的男主,他的感情原本就是压抑在冷淡表面底下的。
他有故事,又出身豪门,总不可能一开始就要他卑微去求吧(虽然粥的男主终点都是舔狗。
但是看文和写文都是取悦自己的事情啦,希望大家看文开心,喜欢就看,不喜欢就找其他的看,粥粥接受友好的建议,但拒绝带有情绪的写作指导,毕竟每天熬夜三四点写的文是俺的宝贝呜呜呜呜呜。
第21章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染染饶我一回?嗯?”
“下次不敢了。”
越是高冷骄傲的人, 低头的时候, 越是容易使人心软,别的不说,祝染记事起, 生活里就少不了周乾,没有了爱情也有点亲情, 瞧他如今这模样,像头没人要的北方野狼,高贵却狼狈,心情难免复杂。
喉咙间夹枪带棍的话像被冷清夜色凝住了,沉默许久, 玄关灯久违地熄灭。
肩颈间潮热的气息微顿,周乾略抬头, 摸着黑将她颈间的长发撩到耳后, 指腹时不时刮蹭到她耳朵、脸颊, 也不知道这狗是不是故意, 有一下, 拇指直接按到了她唇角,特属于男人的粗粝、温热存在感十分强烈。
她反射性浑身一紧,恼了, 咬牙切齿警告他:“周乾!”
大抵是身在黑暗, 总会下意识压着声,头顶感应灵敏的灯竟没有应声而亮。
“嗯?”周乾低低应了声, 撩她头发的手掌突然顺势扶住她下颌与侧颊, 劈头盖脸的吻细密而滚热地落下来, 一口一口地嘬在她脸颊、额角。
祝染猝不及防被偷袭,当即要开口呵斥,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吻就及时封下,舌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就着打开的唇钻进来,一通毫无章法地乱搅,反倒让她成了自动打开城门,迎接敌人进来的“通敌叛国之人”。
清冽强势的男性气息将她填得满满当当,似有似无的讨好混于其中,试图抚顺小狐狸炸起的毛,却总被极强的侵略性所掩盖得干干净净。
漆黑、逼仄的玄关,热气浓稠,一层一户的楼层除此两人,再没其他活物,夜深人静,整层楼都是他们嘬吻、喘气,甚至是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
滔滔江水滚动在高楼远下,哗哗江流声,好似看热闹地起哄架秧子的围观群众。
周乾捧着她的脸,吻得春潮来急,另只手抚上她的耳朵,指腹刮过耳廓、轻捏耳垂,时轻时重,与亲她的节奏微妙地保持一致,莫名地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情,色意味。
祝染被这等来势汹汹亲得毫无还击之力,活像只软趴趴的软脚虾,几乎喘不上来气,头昏脑涨、呜呜咽咽地拍打他的手臂,男人手臂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好似很兴奋地在颤抖。
他妈的,这条狗!
她抑制不住发软地往后倒了下,周乾紧跟着追过来将她压在玄关柜上,此番动静终于闹醒了特想提前退休的玄关灯,“啪嗒”一下大喇喇地从他们头顶照亮,祝染被光刺得眯起眼,心中翻来父母骂了几百遍狗男人。
隐在黑暗里的汹涌暧昧,被伟大“和谐”的光辉无情击碎,再也没法进行下去。
周乾退开一点,气息重得厉害,直白盯着她的眼神,好似还燃着未熄灭的火,哑着嗓叫她:“染染,不离婚,好不好?”
“不好!“祝染气恼地推搡肩膀,一开口,发现也哑得不行,立马清了清嗓子,恶狠狠瞪他一眼,可惜被亲得水滟滟的眼睛气势全无,反倒看起来似娇似嗔。
平复片刻,冷笑着接他之前的话:“我饶过你的次数自己都数不清了,你还想有下回?”
说完,她觉得气不过,恨恨踩了脚他脚背,直接气鼓鼓、无理取闹起来,“我不管,既然跟你来了,就赶紧把离婚协议签好给我!”
周乾沸反盈天的心脏好似突然撞到冰沁的雪山岩石,冻得失去了鲜活,停止了躁动不安的左突右撞,热血褪去的胸腔变得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死寂一般了无生机。
料想过她不会如此简单就原谅自己,但真正对上小狐狸亮澄亮得伤人的眼,说实话,真挺伤心的。
周乾难忍直视地移开眼,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挽在手臂的衬衫衣袖,冷淡道:“离婚协议,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