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狗的光明作者:刀刺
第12节
午饭清汤挂面,没肉腥,金酒十特意开小灶弄了一盘红烧鸡块,同监仓的几个吃得狼吞虎咽,生怕手慢了抢不到。金酒十先给余找找挑了几块肉多骨头少的,人家还不领情,又把鸡块给他夹回来了。
“塞牙,面条挺好吃的。”
金酒十顿时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爱吃不吃。”
余找找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讷讷瞧了他几眼,一脸委屈地又把他碗里的几块肉再夹回来。那忍辱负重的小表情看得金酒十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一桌子犯人们贼眉鼠眼的互相使眼色,昨天绊余找找的那个,露出胳膊上的大青龙,凑到余找找跟前说:
“小弟弟,小金哥这是为你好,你得多吃肉,你现在这样太瘦了,手感不好,抱着硌骨头。”
这话余找找又听不懂了,抱着?男神哥抱他?他瞄了眼金酒十,见他似笑非笑也不说话,脸噌地红到耳朵根。其他人见状更是满脸奸笑。
午休有四十分钟,犯人们都在操场上,放风聊天打打篮球晒晒太阳。金酒十这个监仓的窝在树荫下轮换着抽烟。所以说一个牢头,除了身手过硬能服人,最主要还是得有钱。即使这个仓里有看他不顺眼的,也得憋在心里,面上必须恭敬服帖。
抽完烟,以大青龙为首的三个犯人跟他打了声招呼,奔着篮球架下面的一个小个子去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去干嘛的,但爆菊这回事儿在监狱里怎么说呢,一部分人特别不齿,认为男人跟男人没什么好搞的,恶心这回事儿,压根儿不去想。
也有一部分人,像大青龙和改判成死缓的老五他们,一关就是二三十年,不搞,只靠左右手哼哈二将,那是肯定要憋成性|欲|狂的。所以即使有些人鄙视这种做派,也都理解了。
大青龙仨人把那小个子推推搡搡弄进了监舍楼,余找找蹲在金酒十身边小声说:“那人是小偷,刚入行的。”
金酒十扭过脸,“怎么看出来的?”
余找找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看眼神,看动作。”
“那你知道他们找他是干嘛的么?”
余找找下巴枕着膝盖,“打|炮呗!”
金酒十差点儿让口水呛到,余找找刚好用那完好无缺的半边脸对着他,树荫下看着就是一眉清目秀特纯洁的小孩儿,这特纯洁的小孩儿用过来人的口气无所谓地说了句荤词儿,模样还挺无辜,一派理所当然。
“你……”金酒十无语凝噎,“咳,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找找偏过脸,眼睛瞪得滴溜圆,像玻璃弹珠,“我见过啊!”
“你……”金酒十又艰涩了,“你……你见过?”
余找找:“是啊!”
金酒十不信,“你亲眼见过?真人真事儿,不是电视里的。”
“对啊,”余找找再次想当然的点点头,“以前在徐老扒那儿,他弟弟徐二,总在我们之间选漂亮小孩儿,然后在仓库里挑个地方,就打|炮。”
他一说打|炮,金酒十就像便秘似的纠结,“你……你别说这个词儿,你换个词儿……嗨,就不该跟你说这些,咱换个话题。”
说是要换话题,但他思绪还是往那个狗屁徐二选漂亮小孩儿的那方面想,他看了眼余找找这一派天真的模样,
“你……跟徐二……徐二跟你……有没有……那个?”金酒十心情复杂,结结巴巴的想问又不敢问,怕刺激他。
余找找转了转眼珠,“徐二跟我?那个?你是说打|炮吗?”
金酒十当即站起身,没刺激到小崽子,倒是被小崽子一口一个打|炮给刺激到了。
“得,”他自暴自弃的一摆手,“我就是嘴欠,问你这个不是有病嘛!”
余找找是心大智障不懂男神哥的纠结,还站起身,眼巴巴的凑到男神哥眼皮子底下,问:
“哥,你也想打|炮吗?”
金酒十就差没被他刺激得口吐白沫了,他翻了个白眼,嘴一歪,恶声恶气的教训他:“干嘛?你想跟我试试?”
“也不是不可以。”余找找小声嘟囔了句。
金酒十拧眉,“你说什么?”
余找找:“我说我支持你。”
金酒十:“……”个倒霉崽子,支持你个脑袋,老子用你支持!他凶狠地在余找找脑门儿上弹了下,“你把你那一嘴的打|炮给我戒掉,再说一次我大耳刮子抽你!”
说完就气咻咻地走了。余找找深感莫名奇妙,但瞧着男神哥烈日下的背影,心里说:其实……我愿意跟你打|炮的,就是我太丑了,知道你不愿意。
一想到这儿,余找找就非常忧伤,但忧伤很快就过去了,他又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上男神哥,继续天真无邪地问:
“哥,咱们这是去睡觉吗?”
金酒十:“……”
哦,金酒十是朝监舍楼走的,想当然一定是去睡觉啦。可他实在被余找找刺激得不轻,导致现在就算是睡觉这么纯洁的词儿,从余找找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想歪。
☆、第二十六章
睡觉吃饭,上工放风,监狱里乏善可陈枯燥无味的生活,在余找找看来是有生难得的幸福。可以二十四小时跟男神哥在一起不用说了,虽然男神哥脾气时好时坏,有点儿人格分裂。
而监狱里的这些凶恶坏人们,似乎比外界更懂得缺陷乃是人间常事,没时间同情这个可怜那个,直接忽略。这里有太多残缺人,有的缺手,有的瘸腿,身上脸上带疤的人数都数不清,余找找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他在这个生存方式既残酷又简单的高墙世界里,成了梦寐以求的普通人。
当然监狱不是质朴纯良的地方,总有专门喜欢破坏他人幸福的坏种。就比如说七号仓的牢头,是个毒贩,长得比金酒十还高,膀大腰圆熊腰虎背,他脸上也有一道疤,刚好在正中间,偏他又长了个蒜头鼻,方颏阔嘴,这长相跟英俊是扯不上边儿,看一眼能止小儿夜啼。
要说人的外号都是别人起得,人送外号人送外号嘛,这位仁兄本来人送外号疤哥,他觉得不够霸气,强制性改成了“疤大哥”。
从他给自己起得外号就能看出,这是个脑子有坑的人。
脑子有坑的疤大哥处处要与小金哥作对,本身又是个爆菊爱好者,他们这监区看得过眼的犯人几乎都被爆过。犯人们私下都比较,说还是小金哥仗义,真男人,从来不搞这一套,长得又好,对兄弟也好,完了还有钱。
疤大哥对洁身自好的小金哥很不屑一顾,等小金哥的“小情儿”一来,他就觉得小金哥也不过如此,都是男人,装个鸡|巴毛的高尚!每每与其路过,便要把自己身后的小情儿与小金哥身后的小情儿做对比,然后用他不知从何而起的优越感,高高在上的对小金哥说:
“诶?你这情儿……质量忒次了吧,对着这么一张遍地开花的脸,你下得去口吗?要不把我的借你使使?”
金酒十只是招牌式的冷笑,都没正眼瞧他,“不了,狗还有不吃|屎的呢,何况人了。”
疤大哥接受讯息的神经弧不太灵敏,拧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金酒十在骂他,
“你他妈说我是狗?”
“没有,”金酒十气定神闲,“我只是说我是人,所以我不吃|屎。”
疤大哥想着人的确是不□□的,但人吃不吃|屎,跟他借小情儿给金酒十有啥关系?
七号仓的牢二凑上来:“大哥,姓金的意思是你的情儿是屎。”
疤大哥只有思维没有逻辑,牢二只得把话点明:“你想,你的情儿是屎,那你是啥?”
等他理解透了,金酒十早带着余找找走远了。
这人是个不要命的硬茬子,金酒十不想跟他硬碰硬,又怕他把注意打到余找找身上,因此严格控制余找找的活动范围,绝对不能离开他眼皮子底下。他认为余找找只要不落单儿,疤大哥就没辙。
这天下午放风时,九号仓和其他仓的几个犯人在打篮球,金酒十炫技似的给一个大高个儿盖了一记火锅,频频展现他惊人的弹跳力,接二连三的大灌篮。
周围的犯人们借机溜须拍马,把浑身是汗的小金哥夸得很高兴。他走到余找找跟前,得意地问他:
“怎么样,哥牛逼不?”
经过几天的全天候接触,余找找摸清了他的脾气,也知道男神哥对自己是真好,所以崇拜有余,畏惧全无,一点儿不怕他。
他抿抿嘴,看了眼男神哥周围的犯人,挺认真地不给他面子:“我跳得比你高。”
金酒十还没说话,他身边的犯人们先不屑了,卢毛头首当其冲瞧不上他这小矮子,
“小余弟弟,你别看打篮球看着挺简单,实际这东西可挑人呢。你这小身板儿,往场上一站,不出三分钟,就得被人撞散架。”
余找找倔劲儿上来了,“我没说我会打篮球,我只是说我跳得比我哥高。”
犯人们都把他当小孩儿心性,没当真。金酒十肩膀上搭着囚服,一身紧实的腱子肉油光发亮。
他笑着点点头,“你是说你跳得比我跳得高,还是说你跳得比我长得高?”
余找找起劲儿地看着他,“比你长得高。”说完还较真地补充:“不信你站直了,我从你头上跳一个看看。”
要换了别人这么说小金哥早大耳刮子抽过去了,从他头上跳过去,这多侮辱他。不过他知道余找找什么性格,也不生气,加上周围的犯人虽然讪笑,眼睛里却都难掩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
“可以,”小金哥胸襟宽广的准了,又俯身在余找找耳边小声说了句:“跳过去了哥有赏,跳不过也没关系,关键别把你的小小鸟儿砸我脸上。”
说完他就在操场中央挑了个地儿,站直了朝余找找勾了勾手掌。
余找找擦了擦被男神哥喷热的耳朵,站到离他百十来米远的地方,打算给男神哥亮一手,让男神哥多见识自己的优点。他一阵飞速助跑,脚下卷起滚滚风沙。
围观的犯人们眼睛都亮了,“诶哟喂,别看这小矮子人小个儿矮,跑起来还他妈真快!小余弟弟加油!”
余找找拿出他一根弦儿的专注劲头,奔着男神哥发足狂奔,但是他太专注了,在奔向男神哥的路上,所有的景物和人事都以模糊的状态飞速退后,唯有焦距中的男神哥,阳光下赤膊挺立,嘴角上扬笑得英俊爽朗,好看的让他晃神。一晃神,他就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离金酒十就差几步远,他才想起自己是要从男神哥头顶跳过去的。
于是他脚掌用力在沙地上一点,整个人跳起来,就像个树袋熊——挂在了金酒十身上。
起跳起得太晚了,余找找双腿夹着男神哥的腰,搂着男神哥的肩膀,仰望着蓝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茫茫然的想到,完了。
但他不太想下来,因为男神哥正搂着他的腰,很沉稳的搂着。那感觉非常爽,让他激动得有点儿晕。金酒十身上的气息令他意乱神迷,那硬邦邦的身体也令他的心脏小鹿乱撞,而怀抱里的汗水从他胸口的衣襟前穿过,湿了他的皮肤。
余找找突然想尿尿,他觉得裤裆里也湿了,浑身上下都被男神哥身上的汗水给弄湿了。从里到外,全是潮意。心里像长了毛,有东西在迫切地生长,拼命要抓住什么。
金酒十无语地抱着余找找,从这小崽子跑起来开始,他就对眼下这个情形有预感,因为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要往他脑袋上跳,分明是要往他怀里跳。果不其然,这崽子就跟个猴儿似的撞到他怀里来了,腿还夹得死紧。
“你故意的是吧?”
余找找:“啊?”
金酒十生无可恋地望了眼诶哟诶哟喝彩的人群,他俩这状态,让那群人像看到活体现场直播的性|爱视频,一个比一个兴奋,一个比一个眼冒狼光。
唉,金酒十心说,得,这下基|情的帽子真落实了。他拍了拍手里托着的巴掌大的小屁股,凉凉道:
“你撞到我鸟儿了。”
余找找一下没反应过来,“鸟儿?”
“就是鸡|巴。你还不下来,是想我强|奸你,还是你想强|奸我?”
余找找跟炸毛似的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两手欲盖弥彰的遮住了自己的裆部,因为那里……硬了。
金酒十好像没看见似的越过他,给了同仓几个大呼小叫的犯人一人一巴掌,“笑个毛!又他妈不是对你们投怀送抱,你们乐这么起劲干屁!”
他其实知道余找找硬了,虽然那东西不大,可就贴在他肚子上,余找找又夹得紧,能感觉不到嘛。但他认为这很正常,小崽儿可能是憋坏了,每天又灌了一耳朵黄|腔,难免起点儿反应。所以他也没去管凄凄惶惶的余找找,以为他是害臊。
余找找真不是害臊,他是吓到了。活了二十二年,这位纯洁的孩子连撸管儿都没撸过,没人教呀!他虽然见过别人打|炮,可他不知道打|炮的原理;他虽然曾梦|遗过,可他以为那是尿了;他虽然也曾晨|勃过,但那都是睡梦的恍惚中。
这青天白日,在他神智尚且清醒时,他的小小鸟起来了,一定是病了!小小鸟病了,他觉得很羞耻。
远处的男神哥又在全神贯注的打篮球了,余找找最后望了他一眼,悲痛欲绝的跑向监舍楼的厕所。
他打算撒泡尿缓解病症,但小小鸟的鸟头虽然湿了,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尿不出来。
完了,余找找想:难道我从此以后都要顶着这样的小小鸟生活吗?这不舒服啊,有点儿疼,胀得疼,我想让它软下去,不想它立起来。
而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男神哥的大鸟也总立起来,每次立起来,男神哥的脸色就很不好,还总发脾气。想来也是被病痛折磨许久。跟着他又想到,男神哥的大鸟不是时刻都立着的,嗯,这其中大概有什么他不懂的奥秘,应该找男神哥问问。
他把小小鸟揣回裤裆里,刚想提上外裤,突然屁股就被人捏住狠狠掐了把,吓得他差点儿跳到便池里。
“看样子小金哥不行啊,你都这么热情主动了,他还晾着你,就让你这么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