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举了一盏油灯,走到院子里。院中种着佳木芳草,此时早冬,树木染了黄色,唯独院里的草坪还青翠鲜嫩,碧油油的。这种草类似喂鱼的黑麦草,枝叶柔嫩,四季常绿,作为绿化用,十分常见。显然,小常带谢虞看的并不是它。
小常把油灯放下,蹲了下来,两手并用,在草丛间扒拉着什么,谢虞的眼睛不太好使,那油灯暗得很,他也看不太清楚小常在挖什么。片刻后,小常摸l到了他要挖的东西。
他欣喜地举起给谢虞看,半晌后知后觉:“看……哦忘了,你看不太清楚。”
谢虞举着油灯贴在小常手里的东西前面,才勉强照亮。
他手里抓着的是如土豆般大小表皮黑乎乎的一段块茎,样子十分磕碜。谢虞手不稳,灯油差点晃出来,溅到小常,连忙用自己另一只手去挡。
“没事吧!”小常扔了那黑乎乎的块茎,连忙去看谢虞的手,小声嗔怪了几句,“怎么这么笨,连个油灯都接不住。”
谢虞汗颜。他多大人,竟然每每需要一个比他小这么多岁的人去照顾,实在不能说好意思。
“好了好了,先回房间吧,油灯我来拿。”小常捡起被他扔掉的块茎,塞到谢虞手里,“这个你来拿。”
谢虞手里硬塞了一个土豆大的东西,小常嘻嘻笑一声:“不嫌弃都是泥吧。”
小常故意作弄,谢虞也是真不可能嫌弃。在他看来,小常虽然有时顽劣,对他更是呼来喝去,人后从来傻子长大傻短,可却是真正性情良善的人。谢虞不是小年轻,他深知说人话的不一定是人,说好话的也不定对他好。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并不会一定相等,谁是心怀鬼胎谁又是真心相待,绝不能只看表面。
所以,小常日日叫他傻子来傻子去,谢虞从不会介意。
脚下石打断谢虞思绪,差点一摔,小常叹气一声,伸出没拿油灯的手。
“你呀,笨死了。把手给我,我牵着你走。”谢虞迟迟不伸手,只是望着他,小常耐心不足,提高音量,“过来呀,愣什么呢!嫌弃我手里都是泥?”
小常使坏心眼,捏了一把谢虞的脸,泥巴便沾在谢虞的脸上。
“好了,现在你脸上都是泥,没什么好嫌弃的了。”
……虽然他绝不是嫌弃泥,但是被糊一脸泥还是懵了一下。小常没有给他机会懵,主动拉住他的手。这一次,小常走得很慢,是为了照顾看不清路的谢虞。
“好了,先洗手吧。”总算小常还是爱干净的,“没烫破皮吧。”他还记得大傻挡了热油呢。
“哎,红了啊。”小常小声道,过意不去,幸好谢虞的药向来备得齐全,抹了烫伤药,两人注意力才放在那黑不溜秋的块根上。
“这东西丑是不是?”
谢虞没说话,小常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掰去一小块,露出里面杏色的肉。除去了黑乎乎的外表,里面的果肉汁水丰盈,更奇异的是,更有一股浓香散发出来,类似于金银花混合薄荷叶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你要找的东西。”小常不知道谢虞要做什么,他只是老实帮忙而已。
为了验证所想,谢虞立即把这块根放进了物种实验室里,他进的太急,又加上对小常没有戒心,竟然在小常手面前直接进入实验室。
糟糕,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