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外头的百姓怎么想,一时间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当做谈余笑料。
赵昃延身上的伤养了十来天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自然是晓得外头的风言风语的,只是他必须瞒住马文齐,若是他晓得了,怕是心里不痛快的。
马文齐夜里换好了衣裳,又要出去的时候,窗户开了,赵昃延跳进来笑道:“怎么?又要出去?”
马文齐瞥了他一眼,坐在一旁:“伤都好利索了?”赵昃延点了点头:“好利索了。”
“你阿姊走了?”赵昃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马文齐摇了摇头:“我阿姊说想多陪陪我姆妈,郭家郎君因着公事,就先回去了。”
“过一阵子,我就得去京城了,这一回约莫着得去一个多月,你自己在家好好的。我听说马文举最近不大安生,自己小心些。”
马文齐心里沉重的点点头:“我晓得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如今才仲春,约莫着得十八巧动身。”
马文齐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十三四天,他叹了口气:“我一边希望你能留下,一边又想着你能高中,往后同我阿耶谈判就有了本钱。”
赵昃延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温和的吻了吻他:“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马文齐搂住他的脖子:“那你许下我的好日子了的,以后你高中了,有了出息了,一定得对我天下第一好。”
赵昃延笑得意气风发,吻住他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那是自然。”
天底下本没有忍受被占便宜的道理的,被占的便宜多了,自然就习惯了。马文齐不仅习惯了,还能在赵昃延亲他的时候,掐两把赵昃延腰上的软肉。
赵昃延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你如今真是越发熟练了。”马文齐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抱起来重重的堵住了嘴。
一直缠绵到了床榻之上,马文齐有些紧张的攥着身下的被子,赵昃延却只是压着他亲了一会儿,声音颇为嘶哑的开了口:“睡吧。”
马文齐羞涩的的用被子蒙住头离他远远的,赵昃延难得没跟过去,两人中间隔了一些距离,没过一会儿,马文齐滚到他身边:“你怎么都不搂着我睡了?”
赵昃延伸手搂住他:“这会儿该睡了。”马文齐闭上眼睛,笑道:“我睡着了。”赵昃延轻轻柔柔的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颇为安心的闭了眼睛。
马文齐醒来的时候,赵昃延便已经没了身影,马文齐有些沮丧的拉了拉被子,有些懒得起来,便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还没起床,就听得外头有人叫他:“文齐起了没有?”
马文齐听得是自家长兄的声音,急忙应了一声:“还没,兄长进来便是了……”
马文轩抬步走了进去,看马文齐瘫在榻上,也没训他,只是坐在一旁,悠悠的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在屋里呆久了,可曾无聊?”
马文齐摇了摇头:“我本就不爱出去,在屋子里一天和许多天也没什么区别的。”
马文轩轻笑一声,又问道:“眼看春闱就要开始了,赵家六郎可准备了?”
马文齐低着头没说话,马文轩自顾自的开了口:“赵家六郎向来文采不错,为人处世的道理也甚是通透,是个做官的材料。”
马文齐轻声嗯了一声,马文轩突然冷了脸,眯着眼问他道:“你说,若是他进不了皇城会怎样?”马文齐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兄长……”
“你同他的事,我也是听阿耶说了的,我总觉得你虽然年幼,家里也很是宠着,可心里会是有分寸的。”马文轩冷笑一声,同马家姆妈如出一辙,马文齐心里一惊,手心了已经是出了冷汗。
“文齐啊,你可真让兄长寒心。”
马文齐心里咯噔一下,哀求似的的看着自家兄长:“兄长,不是的……”
“那是怎么样一回事?你看马家的形势如今还不够危急?官家登基,阿耶就被从皇城遣到会稽,大司马又是处处针对,连带着外祖家也是多多少少受了牵连的。”
“如今官家手里多少是有了权利的,大司马越发不安,老想着找个名头废了官家,你想想,大司马会从哪方面下手?”
马文齐不甚明了,这事同他有什么干系?
“哼,糊涂!官家喜男色,若是大司马由此开刀下手,你觉得你同赵家那小子在一起,传到大司马耳朵里,马家安能独善其身?你倒是好,为着见他,你竟还学会了翻墙了。”
马文齐咬了咬嘴唇:“兄长,我……”
“眼看赵家六郎就要春闱了,你们断了吧。若是还像如今一般,禁而不止,藕断丝连,别说皇城,就是京城城门,他都进不去,你应该晓得,兄长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马文齐眼里蓄满了泪水,马文轩依旧是不为所动:“你这个时候就是把眼睛哭肿了,也没甚么用,你今儿个不同他断了,明儿个他的名字就会在名单上划去,你自己思量去吧。”
“兄长,我错了吗?”马文齐哽咽道:“我不过是喜欢他,我没有错……”
马文轩叹了口气:“兄长知道你没有错,如此对你,也并不是因着你错了,而且如今的形势……兄长得护着整个马家,你也莫要怪兄长狠心。”
马文齐摇了摇头:“那风波过了,风波过了我再见他行不行?我这段时间不见他,我保证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