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不定,微微上挑的眼尾被暖光氤氲,却仍然冷漠无情,如供奉于庙堂之上的神祇,俯视着芸芸众生,却未曾施舍一分怜悯。
苏却原本站在人群后方,没想到身后忽然有人一推,她脚步不稳,竟被挤到了前排。
她抬头,正?对上江津屿的目光。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就那么落在她身上,沉静,带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燃烧的烛火,摇曳间映出一个错觉。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清清冷冷。
有人起哄道:“寿星该许愿了吧!”
江津屿微微垂眸,看着那摇曳的烛光,神情淡淡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却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他。
他会?许什?么愿望呢?
她本该恼怒才对,毕竟就在不久前,她才听见他在电话里对另一个人低声说着情话。可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看着那层层叠叠的烛火,她却忍不住希望,他的愿望都?能?实现。
哪怕,他的愿望里已经没有她了。
江津屿闭上眼,许下了他的生日愿望。然后,烛火被吹熄,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短暂的黑暗。
在这骤然降临的夜色里,一只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苏却猝不及防地?被拽入一片温热的怀抱,熟悉的檀香味骤然袭来,男人的气息裹挟着沉沉的压迫,几乎贴合着她的脊背。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双炙热的唇,狠狠地?覆了上来。
这一吻来得猝不及防,根本不容她躲闪,甚至没有一丝温存的过渡。
只是无声的、压抑的、彻骨的执拗。
他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入更深的黑暗中,唇齿交缠的瞬间,甚至带着一丝轻微的咬噬,让她忍不住颤栗。
直到宴会?厅的灯光再次亮起。
光明回归的刹那,江津屿忽然放开了她。
苏却踉跄了一步,喘息不稳,唇瓣被啃咬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方才的一切不是错觉。她瞪大眼睛,惊惧地?看着江津屿,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抬手理了理袖口,眼尾微微上挑,清冷如常,连呼吸都?没有紊乱。
像是一场从容计算的猎捕。
苏却心脏狂跳不止,脸上还残留着微凉的温度,耳鸣似乎让周围的一切喧闹都?变得模糊不清。
“苏却。”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旁传来,楼观山回到她身边,伸手牵住了她微凉的指尖。
“你手怎么这么冷?”他轻声道,“是不是站太久了?”
苏却怔然地?摇头。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楼观山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唇,眼神倏地?一变。
“你的嘴……”
苏却被他这一提醒,下意识抿唇,一丝刺痛传来,她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她的唇……竟然被咬破了。
楼观山的视线落在人群中央,江津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沉沉,深邃得像是一口幽暗深井,不见底,也藏着压抑着的风暴。
毫不遮掩的敌意。
楼观山心头一紧。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楼观山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某种不甘的情绪翻涌上来,他收紧了手指,“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吗?”
苏却的思绪还乱着,怔怔地?看着他。
楼观山按捺不住怒意,直接替她做了决定:“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苏却身上,更不想让她继续被困在这个压抑的地?方。
苏却没有拒绝,跟着他大步离开。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驶出洋房,车内气氛沉默得近乎凝固。
楼观山紧握方向?盘,双眼冷凝地?注视着前方,而副驾驶上的苏却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她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一吻上。
江津屿疯了吧?
她怔怔地?抬手,指腹触到自己破损的唇瓣,细微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可心里翻腾着的情绪,比唇上的伤口更加混乱不堪。
江津屿是什?么意思?他消失这么久,不联系她,连微信都?拉黑,结果现在却在人群里吻她?
她越想越不甘心,眼眶微微泛红。
车速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偶尔掠过的路灯,没有其他车辆的影子。
忽然,后视镜里出现一双车灯,速度快得不像是普通的跟车,而是带着某种凶狠的逼迫感。
楼观山脸色一沉,握紧方向?盘,想要变道让对方先过。可就在他微微转动方向?盘的瞬间,后方的迈巴赫突然猛打方向?,车头径直朝他们撞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炸裂在夜色之中,车身猛地?一侧,被逼得失去控制,重?重?撞进路边,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却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完全空白。
她只觉得胸口被安全带勒得发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车门被人猛地?拉开,一只手探进来将她拽了出去。
“苏却。”
熟悉的嗓音低哑得像是从黑暗里渗出来的梦魇,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又透着极度的危险。
夜色沉沉,寒风猎猎,她猛地?抬头,撞进那双黑沉的眼睛里。
他低眸睨着她,像是某种掌控全局的审视:“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和我玩?”
那一瞬间,所有思绪都?被拉回现实。
苏却浑身汗毛竖起,猛地?挣扎,一把推开他:“你疯了吧?!”
“你刚刚做了什?么?!”
撞车?!强行?逼停?!他他他——
苏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行?为。
“你消失这么久,连个解释都?不给,现在倒好,还玩起这种把戏?”她红着眼眶,情绪陡然炸裂,“江津屿,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却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想到宴会?厅里的那一幕,胸口发闷,委屈感一下子冲到嗓子眼。
“……你有未婚妻是吧?”她冷冷笑了声,眼底泛起湿意,“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说得那么亲昵,江津屿,你别说我冤枉你!”
她越说越委屈,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过气。
“我之前还想了那么多借口,想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甚至——”她哽了一下,眼底带了几分不甘,“甚至觉得,你是有苦衷的。”
“结果,我真是瞎了眼。”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指尖控制不住颤抖。
“骂够了吗?”
江津屿看着她红着眼,委屈又愤怒的模样,唇角似有若无地?弯了一下。
她在吃醋。
这一瞬间,他的心底充盈着满足的踏实感,像是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