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还是查清楚吧。我觉得濮阳不会说假话的。”
最沉稳的陶严皱了皱眉问:“阿昊,你真的没有记错?”
慎重地摇头,“我不会记错。那一晚出事后,我总是想起那一日父亲对我说的最后几句话。那封信的封皮我反复看过,确实跟孟小姐的笔迹一模一样。起初我以为她只是随手写漏了,直到……我在蕲州得知皇帝大赏功臣,孟广德因为第一个检举府里谋反平步青云。我,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他不再说下去。
垂眸很久,齐轩成有些艰难地站起,低声说:“阿昊,你们一路风尘,回来了就先休息几日。夜深了,都散了吧。有事明日再议。”
彼此看看,众人起身行礼,离去。
花厅上再次静下来,洛洺抿了抿唇才走过来低声说:“公子,我觉得……她不会害你的。会不会她真的知道什么,担心你出事才写信来告诉,让你劝告侯爷不要理会?”
抚额,齐轩成苦笑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小乔只是好意,可我父亲没听她的。但是,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自己骗自己。”闭上眼,他扶着柱子,脸上竟有种说不清的苍白。顿了一会才说:“你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默立片刻,洛洺走了,脚步沉重。
他的父亲洛方统领侯府家将,同样在那场变乱中罹难。其时,洛洺护送母亲和幼弟返回滁州老宅,因为那里气候温暖,适宜母亲养病。永安门之变后,他惊闻噩耗,当机立断带着母亲弟弟连夜遁逃,东躲西藏了一年多才避开追捕,勉强安顿下来。之后,他孤身前往锦州寻找昔年宁远侯为了安顿长子留下的暗兵,便寻到了伤势初愈的江阙,自此跟随左右。
此刻,想着孟府闹贼后孟瑾乔为了搭救齐轩成所做的一切,他不敢相信那封信竟让宁远侯因此深信宫中变乱为真,并促成了他仓促领兵入宫。可如果是呢?
打了个冷颤,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斜刺里传出一个声音,“你不信?”
一鄂,他转脸一看,应无尘正斜靠着左边的假山,抱着剑。
沉默了一下,他闷声回答:“无尘公子,我知道你对孟姑娘有偏见。可我看着她对公子的态度,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
“那你认为濮阳在撒谎?”
摇头。
“有件事你忘了。谋反是大逆之罪,即便孟瑾乔不曾嫁入江家,按律连坐,也难逃一个死字,一旦借题发挥,甚至可能拖累忠勇侯府和孟府。你说,一边是至亲骨肉,一边是未婚夫,如果不能两全,她会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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