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商贾之家,虽富不贵,眼下娘家式微,儿子亦不成器,能指望的只有丈夫孟广德了。可她清楚地知道,孟广德是个没有长情的人,很难靠得住,若能找一个更有力的靠山,未尝不好。可打心眼里,她讨厌九媚,若非她狐媚难缠,自己不会出此下策,姚嬷嬷就不会死,孟广德也不会讨厌自己。
就这样翻转着念头,她没精打采地往回走。一想到不得不向九媚低头,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和压抑。
远处的另一道花荫下,兰艳丹瞧着刘月琴的身影,“看二姐的模样不像是生病。”
“姨奶奶,奴婢听说今早二奶奶去了花园。真的生病,不会有力气逛花园吧?”
“花园?”一鄂,兰艳丹就问:“二姐去的时候,有别的人去吗?”
丫鬟一愣,回想片刻才说:“奴婢只知道九姨娘也去了花园散步。”
暗觉微妙,兰艳丹低声吩咐:“悄悄打探一下,秀丹楼有没有人去过上房,无论是回话,还是取东西。”
“是。”
抿着唇,兰艳丹琢磨着往回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是个心明眼亮地,多少年下来看惯了府里的明争暗斗,深知刘月琴是个最容不得人的,更不肯认输。此番折了姚嬷嬷,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不会跟九媚握手言和。但是,两个人都去花园,透着蹊跷。
夜深时分,丫鬟回来禀报:“姨奶奶,昨晚姚嬷嬷死后,秀丹楼的丫鬟青青端着牛肉羹去了上房。今早,九姨娘去了花园,二奶奶也去了。奴婢估摸着,她们会遇着。”
“……”
“午后,二奶奶还带着四小姐入了宫。回来的时候四小姐哭得脸都花了。”
“青青是什么来历?”
“只知道她是宋婶子安排到秀丹楼服侍的。二门上的小厮说,青青刚入府就进了秀丹楼,没几日就在九姨娘跟前得了脸,手段厉害呢。”
心头有些惊,兰艳丹沉思良久才修书一封,嘱咐丫鬟趁着夜色把信送到冯定手中。孟瑾乔搬走却不带走冯定,为的就是传递府里的消息。兰艳丹心窍玲珑,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次日一早,宋林家的拿着一盒林记的香粉去了秀丹楼。一个时辰后,青青进了上房,递上一只玉瓶。
“二奶奶,这个药给四小姐敷上,半个月后手臂就能复原如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至于舅爷家的事,您稍待几日,自会有回音。”
惊讶地看看那瓶药,刘月琴忍不住问:“他这么大方?若是我拿了药却失言呢?”
“奴婢只是奉命办事,您的问题回答不了。可奴婢觉得,二奶奶没必要跟那位贵人对着干。如今容公子废了,大将军是很难指望得上了,可三少爷在朝上总得有个靠山才好。五少爷勤奋上进,又有侯爷表哥帮衬,三少爷拿什么去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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