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猜测他被什么东西咬了,或者是扎了一下。”
“……”
“用银针一验就知道他中了剧毒,那剧毒麻痹神经,但会让人狂乱、恐惧,却不知道疼痛,为了躲避恐惧就四处乱窜,嘶吼,撞击,直到把自己活活撞死。”
阴着脸许久,裴绍均猜到了端倪,再次叫来看管的衙役细问了童老七死前的念叨,又一次提审陶三和金艳艳。
两日后,京兆府审结童老七掳人案。
当日的劫匪尽数死难,死无对证,无法定案姚嬷嬷是否买凶掳走九媚,但追究其买凶污蔑四姨娘之罪,重打八十大板,因是家奴,发还孟府自行处置。陶三及其余帮凶无不恶行斑斑,四人处斩,两名从犯流放西疆服苦役二十年。同时,燕京城里十七个府邸都收到了京兆府的公文,告知府中女眷买凶掳掠云云。一时间,各府无不鸡飞狗跳。
看完京兆府的判决,孟广德阴着脸很久才问:“梁平,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老爷,姚嬷嬷是二奶奶的陪嫁,论理该二奶奶处置。”
“很好。你派人告诉她。”
“是。”
梁平很快进了上房,呈上京兆府的判决。刘月琴的手抖了很久才打开,看完,她的脸变得惨白,呆呆许久才急忙忙地起身直奔书房。
“老爷,老爷,姚嬷嬷只是一时糊涂,看在她多年服侍的份上,您饶她一次吧。老爷,求您了。”
“月琴,这些年你暗地里做的事,我睁只眼闭只眼。可你已经当了家,却还不知足,成日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那一日如果九儿运气不好,结果会如何?”冷笑一声,他又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扶正吗?若阳儿有陆淮叶一半的出类拔萃,你早就是夫人了。”
“我……”
“我没有追究你,已经网开一面。她是你的奴才,你自己掂量吧。”懒得再理睬她,孟广德往秀丹楼去了。
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刘月琴只觉得腿软得厉害。不知发怔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扶着宋林家的手抖抖索索地往回走。
跌坐在榻上,刘月琴垂着头很久才疲惫地问:“你说怎么办?”
见状,宋林家的琢磨了一下劝道:“二奶奶,姚嬷嬷自己不懂规矩不能怪您。眼下老爷震怒,若不处置,只怕让九姨娘抓住机会说坏话。如今,五姨娘分了管家权,您可得当机立断呀。”
“可是,可是……”
“二奶奶,三少爷惹怒了老爷,这会子没法回府。四小姐虽然无辜,可……奴婢打听到,那一日长乐侯府送了帖子给老爷,说四小姐在侯府门前失礼了。您掂量着这个局面,还是先保住自身吧。”
愣了片刻,她摆摆手,“你们出去,我要静一静。”
“是。”
呆坐屋里许久,刘月琴闭着眼靠在榻上,想起了很多事。自嫁进孟家,她便一心巴结着孟广德,争宠,谄媚,生下儿子后更添了取代夫人的野望。可她熬了半辈子,即便使尽了手段,还有个儿子,依旧没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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