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方竹影从外面回来。孟瑾乔就问:“妹妹知道容荀有什么仇家吗?”
“在这。”方竹影递出一叠纸,密密麻麻写着名字,备注着年庚,出身何处,极其详细。
“这么多?”
“哼!他爹升官后他在城里欺压良善,强娶强抢的民女至少有十几个,那些女人大多数都下场凄惨……直到裴远嵩上任他才不敢再胡来。姐姐跟他有仇,我顺便查了查,真是个该死的人渣。”
惊讶地接过那张纸细看,孟瑾乔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
“这是谁?”
“梁国侯的外甥,淑妃的表弟。他们曾经在素樱阁争夺花魁,他被容荀打伤,伤得很重。后来他母亲气呼呼地进宫告状,没几天裴远嵩就上任了。”
再次看了一遍那个名单,孟瑾乔冷笑,“竹影,设法传消息给这位,就说……容荀火烧上元堂,为了不用赔偿就帮助刘昌隆杀人夺货……容天明知道实情却蓄意包庇,还贿赂内务府宽限,更私底下答应帮助孟尚书的少爷在户部升官。”
微鄂,方竹影看了她一会确认道:“那个人跟你爹没交情的,这么说可能会扯到你爹的。”
“我知道。但这些年我爹得了刘家的很多钱财供奉,姨娘去哀求一下,他未必不会庇护他们的。”
“好。”
方竹影消失在夜色里,孟瑾乔起身走到窗前吹着寒风。
难怪失火那天他们母子把“勾引”挂在嘴边,五姨太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呢。
哼!容天明,你是从龙功臣。可我要看看,火烧贡物,贿赂内务府隐瞒不报,公然对抗京兆府漠视法纪,皇帝会不会真的无所谓?爹,等到三弟被扯进去,你还会觉得容家值得交好吗?
冷冷地沉思许久,孟瑾乔回到房中写了一封信,吩咐苏绣次日送去侯府。
第二日,陆淮叶看完姐姐的信琢磨半晌,起身往廖府而去。
距离年关还有七日,下了雪,御花园里寒梅盛放。散朝后,皇帝带着淑妃去赏梅。
在梅林里散步片刻,淑妃就笑着说:“陛下,昨日臣妾的姑姑进宫来看望,她说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容大将军跟京兆府斗鸡似的,闹得脸红脖子粗。”
惊讶,皇帝笑问:“他们闹什么?”
“传闻容大将军的儿子前阵子烧了贡物,但他跟孟尚书的少爷关系好,就答应帮忙补回损失,还答允帮助孟公子在户部升官。孟尚书得了现成好处就乐得不吱声。”
不知道这些事,皇帝更加惊讶:“火烧贡物?几时?”
“据说是一个多月前吧,具体的臣妾也不知道。只听说啊,火烧后内务府给了宽限,可是呢……容公子原本是答应买一批货物来帮补的,谁知他舍不得花钱就把卖货的人杀了,人命官司闹到了京兆府,这才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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