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然穿上一件真丝的裸色背心,把毛衣套上去,对着镜子抓住头发全部扎在脑后编成丸子头用卡子将掉落在耳边的碎发别上去。套了双菱格小腿袜,把袜子边缘折了一道,又勾过椅子上的牛仔裤踩进裤脚跳两下提起来。黑色的羊绒围巾被她在脖子上缠了两圈绑住,这条围巾段言也在戴,只虚虚挂在脖子上便被压在了大衣下。涂然套上棉袄又将双肩包的带子整理好,这才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段言:“走吧。”
段言起身接过涂然手中的包,“你这打扮出去别人说我金屋藏娇那也不过分。”他摸了摸涂然露在外面的耳朵,拿过衣架上的毛线帽给她带上,“看我拐了谁家的大学生来。”
涂然不得不承认,即使她想回蓉城,想回家,但在山城这段上学的时间确实是她这几年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和那些学生待一起久了,自然而然沾染上了校园的单纯,也难怪陈回怪她给学校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涂然挽着段言的胳膊刚踏出家门就遇见了李旭,“段书记出门?”说罢眯着眼看了她半响才又开口:“段太今日让我差点不敢认,山城的水果然养人。”
段言抽出胳膊揽上涂然的肩:“可不,我都怕明天就有举报信递上来说我生活不检点。”
李旭大笑:“您言重。”
“一会儿开会见,飞机要晚点了,我们先走。”段言错身关上身后的门向李旭点了个头拉着涂然走了。
机场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相遇和离别。有人抱着一束玫瑰从云城来,有人拎着真空包装的兔头往北城去,有男人接过女人的行李小声问她累不累,饭都做好了,有女人接过男人手中的包抱着男人的腰说真不想走。
涂然接过段言手中的包,没说话,直勾勾盯着段言,像是盯着根肉骨头,嘴巴开开合合没能说出一个字,只眼睛一个劲往外冒出声:你抱抱我呀,你抱抱我呀。
段言拍拍她的头,轻轻抱了她一下,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越走越远。
涂然走了好久,一回头看见段言还在,大力朝他挥挥手,身边有旅客问:去上大学?我看你老汉儿老舍不得你呢。涂然笑着转身:“是啊,我爸爸怕我去外头不习惯,多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