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
不知道在忘忧宫中守夜站了整整一个晚上,是不是在上神心中的地位真的比他的爱徒习谷仙君高出一些?
他也叹气,问松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松舟摇摇手,说:“嘿,误会什么呀,现在全天界都知道了你在忘忧宫中睡了一晚,你知道上一个晚上偷进忘忧宫的仙君怎么样了吗?被上神直接丢进太玄池里了,定了身让他在池中泡了三天三夜,还邀请天界众仙君去参观,以儆效尤,那位仙君回去后两百年多年没敢再露面。”
星如:“……”
感谢昨天晚上风渊上神手下留情。
“这么看起来,风渊上神待你或许比习谷仙君还要好一些。”
习谷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颇有些要看热闹的意思,星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还人打赌风渊上神与习谷仙君何时会大婚?”
松舟啊了一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当时押得是风渊上神千年之前都不会大婚,说实话,我觉得千年都少了,虽然上神下凡历劫能开出一朵桃花来,然我已说过了,上神终究是个冷情神仙,让他把这花再开一遍可不容易。”
“哦,对了,他现在还有可能把这花嫁接到你这儿来了。”
星如:“……”
松舟对风渊了解得倒是比自己透彻。
星如再叹气:“很多事情其实并非你们知道的那样,我去找风渊上神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昨天晚上也并不曾发生什么。”
“你是说——”松舟双眼眯起,摸着下巴,反复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孤男寡男同处一室什么都没做?”
星如:“……”
这话说的,好像孤男寡男同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有多稀奇似的。
“上神既然留下了你,却什么都没做,他莫不是……”松舟当下心中百转千回,随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如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松舟自己脑补了什么。
第14章
松舟仿佛知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贼头贼脑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偷听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你可别再对其他仙君讲了。”
三两颗星斗悬在夜空上,夜风微凉,星如将手中的桃树枝扔到一旁树根底下,他根本没有跟上松舟的节奏,听到他的叮嘱后,一脸茫然问他:“什么事?”
松舟哎呀了一声,掐着兰花指对星如说了一声讨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尖细细,好像下界皇宫里的太监总管。
星如被雷得不行,打了个哆嗦,连忙想要远离这位突然发病的松舟仙君,然而还没等他把屁股抬起来,就被松舟给一把拉住。
松舟收起脸上那些嬉笑的表情,严肃地看着星如,他开口说:“你不爱慕风渊上神,这很好,你不爱他就不会伤心,”松舟抬起手,将星如垂在额前的发丝往后面拢了一下,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希望你难过。”
松舟很少有这样庄重的时刻,星如被他影响,挺腰坐直,看着面前的松舟,平静道:“我虽……不爱慕风渊上神,却与上神另有一番不便细说的纠葛,日后究竟如何,我自己也不晓得,可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自己前些时间想了又想,之所以一直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可能是因为你也是魔界来的,”松舟看着星如垂下眼睛,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不会问你更多,只是那位上神向来不太喜欢魔界的生物,他总嫌我们身上有种难闻的味道,当年魔尊还未出世的时候,就被这位上神给丢进魔界的晴雪湖洗刷了好久,以至于我现在每次去见风渊上神的前一天,都要焚香沐浴,生怕让冲了上神鼻子。”
星如有些好笑地想到,那时候他与姬淮舟做尽了荒唐事,姬淮舟也从来不觉得他身上有任何的不好,这位上神下凡历劫的时候倒是什么都不挑了。
从前回忆起与殿下相关的,全是喜悦的糖果,如今因为风渊隔在中间,这颗糖果硬是被中间夹了一口黄连,讨厌得很。
松舟见他又走神儿了,重重咳嗽了一声,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继续说道:“你应该曾经在人间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上没有魔界的气息,倒是有一股人间的烟火气。”
星如分辨不出来松舟说的那些气息都什么区别,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这样啊。”
“是这样的,”松舟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后,他绷着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他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刚才这一段已经憋了他许久,扯着星如的袖子,“好了好了,你赶紧跟我说说你那个不便细说的纠葛是怎么回事?”
星如:“……”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既说了那是一桩不便于人细说的纠葛,自然也不会与松舟说起,所以任凭着松舟苦求,他也没有开口提起半个字来。
夜色朦胧,微风徐徐而过,头顶的枝叶沙沙,星如仰头看着夜空,如水的月光倾洒下来,映着一地的零落繁花。
忘忧宫中,榻上的风渊已然沉睡,自那日星如从忘忧宫中离开后,这几日他的梦中总是会出现某些看不清楚的片段,这些日复一日出现的迷离梦境让他颇有些烦躁。
那一场倾盆大雨过后,依稀听到天边传来一声佛号,其他就再也听不清楚了,风渊睁开眼,天还未亮,他从榻上起身,仅着了一件雪白的里衣,到一旁的长案前坐下,研了会儿磨,挥笔在纸上画了一只肥肥的鸟儿,等他停下笔后,看了半晌,又觉得这鸟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想了想,沾了一点朱砂,在这鸟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看着纸上跃跃欲出的小肥鸟,他抿着唇,摇头笑了一下,奇怪自己怎会生出这样的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