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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狱里关押的犯人并不多,倒不是说神之领域罕有异端冒头,而是多数异端在被抓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处决了,能关进神狱的,都是比较了不得的人物。
比如沐雨橙风,比如迎风布阵。
这座牢笼建造的时候用了空间折叠魔法,占地不大,里面的空间却很幽深,正门进去是一座大厅,左右走廊上排着轮回军团的住房——有一整个军团长期轮值驻守,可见神殿对这里防卫的重视程度。事实上,轮回军团的存在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以防万一,整个神狱都被一层圣力识别结界笼罩着,在结界的范围里,除了纯正的圣力,任何力量都无法运行,当结界内出现其他力量源时,还会自动示警并攻击。所以前次蓝雨想攻进来,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破除掉这个结界。
石不转走进了神狱的大门,结界理所当然地保持着沉默。
夜已经深了,军团大部分人员都回了各自房间休息,大厅里只剩下两个值夜者,骤然见到表情冷淡的牧师过来,都吓了一跳,连忙上来行礼。他们虽然没见过这位尊贵的人,神使的服饰还是认得的,逆光的十字星也静静地宣示着女神对这位大人的荣宠,不会有错。
石不转扫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奉教皇陛下旨意,秘密提审异端,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打扰。”
“这……”两人迟疑了,“神使阁下请稍等,我们这就去请示军团长。”
“秘密提审,一枪穿云军团长也无权知悉。”石不转交代了这一句,不再多言,非常熟稔地穿过大厅,走进了连接囚室的暗门。
两个值夜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怎么办?”
另一个挠挠头,犹犹豫豫地说:“神使阁下都这么说了,我们再去跟军团长汇报,是不是不太好?万一真有什么事……这要把军团长拉进来……”
“嗯,不太好,军团长大概还会觉得我们对神使阁下不够尊敬吧?”
“是啊,听说前不久神使阁下还为军团长驱散了诅咒,反正我对阁下是感激不尽的。”
“那刚才就没人进来过,走走走,接着值夜。”
值夜者们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暗门打开,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错落着一个个小囚室,用铁栅隔着,铁栅里上附着隔绝结界,里面的囚徒看不见外面,也听不见,即使天天不绝口的咒骂,他们的声音也不会传进第二个人的耳中。
但是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能看到每一个栅栏后头,这些囚徒们所经历的非人痛苦,做过的徒劳挣扎,看到他们在绝望的笼罩下,渐渐憔悴得不似人形,最终寂静无声地步入疯狂。
石不转一步一步,在这逼疯人的死寂中,沿着甬道往里走去。
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叹息的声音:“新杰,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