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看见了他,马洛的眼睛一下亮了,嘴角的微笑瞬间扩大,变得明朗而真切,甩开那女郎的手大步跑过来,隔着档杆就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在空中轮了一大圈:“你怎么来了?不是值夜班吗?翘班了?”
“没、没有,已经下班了。”陈苗苗被他的喜悦感染,将心头的不舒服勉强压下去,“这不是急着来接你吗,连宿舍都没回去就来了。”马洛将他放下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发现他果然还穿着实习医生制服,眼睛笑得弯弯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中午才能见到你呢。”
“马洛,这是你朋友?”和马洛一起出来的女郎笑吟吟走过来。马洛心情大好,道:“是啊,是我最好的朋友,陈苗苗。”又对陈苗苗道:“这是我们舰长。”
陈苗苗这才注意到那女郎肩头扛着少校军衔,比马洛还高了两级,心里不禁有些高兴——马洛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不服输,应该不会喜欢比他还强的女人。这么一想也不那么难受了,和女舰长握了握手:“您好舰长。”
“你好,马洛提起过你。”舰长与他握手,“你是*娃星将的儿子对吗?我是*娃星将的忠实粉丝,你能帮我跟她要个签名吗?”说着挽住马洛的胳膊轻轻一晃,“快点马洛,帮我跟你的朋友求求情。”
马洛不着痕迹地脱开她的手,搭住陈苗苗的肩膀:“不用跟他求情,我替他答应了。”
舰长瞄了一眼陈苗苗,又瞄了一眼马洛,眼神有些深邃:“那就拜托咯。好了我还要去后勤中心,先走一步,马洛,记得守时,不要光顾着和朋友叙旧,忘了正事啊。”
“是,长官。”马洛脸色一肃,敬了个礼。舰长无奈地摆了摆手:“别这么紧张,现在是休假时间,再见马洛。”
“再见。”马洛目送舰长离开,回头楼了一下陈苗苗的肩膀:“怎么样,在这儿还习惯吗?夏里有没有帮你?”
陈苗苗沉默地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往停车场走,一路走一路纠结,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那个舰长对马洛不仅仅是上级对下级那么简单,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走到气浮车旁边,到底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你们舰长是不是在追你呀?”
“呃!”马洛被他问得一噎,半天才避开了他的视线,道,“没有的事,她这个人很开朗,对下属都很友爱,你想多了。”
陈苗苗看着他闪躲的目光,心里刚刚压下去的不舒服又冒了出来,上车点火,低声道:“糊弄人也有点诚意吧,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马洛眉心一蹙,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默然上车,关了车门,才道:“是啊,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才实话实说的啊。”
“好朋友”三个字,就像扎在他们彼此心上的一根刺,原本是最温暖不过的词语,现在却变得让人如鲠在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月槎”在星核只停留一天,补给结束之后便要起航,马洛假期有限,跟陈苗苗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去看了双胞胎,便离开了。
也许是一年没见,彼此间多少有些生疏,也许是各自心里都有了点别样的东西,不再像从前那样单纯,这一天的相处无论马洛还是陈苗苗,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从前他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球赛、学校、老师……尤其陈苗苗,简直就是个八卦播放机,对着马洛有抖不完的八卦。
但这次见面以后,他们之间却频频冷场,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就会陷入各自的沉思,良久发现有些尴尬,开口时又往往撞在一起,同时一句话说出来,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最后只剩下尴尬一笑。
怎么会这样呢?舰艇导航室,马洛站在全息导航台前,心事重重地拨拉着导航图标,参军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抛锚。他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期盼这次补给,自从收到陈苗苗的信息,说他背着爹妈跑到天槎医院来实习,他心里就像有个欢快的小人开始跳舞,一跳就是整整六十个标准日,直到见了面,吃了饭,分了手,上了船,还在跳个不停。
苗苗他是不是不高兴了?马洛忐忑不安地想,他是不是误会了我和舰长,我当时的应对太糟糕了,我应该跟他说清楚的……可是说清楚又能怎么样呢,跟他表白吗,他会答应我吗?
万一运气好他答应了,那以后呢,我又能怎么办?和他结婚,放弃得到向导的机会?可是我能保证在以后的五十年里都不后悔,都保持现在对他的这种感情吗?
年轻的导航员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这纠结已经纠缠了他将近三年,显然,还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但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开心的,因为他又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一年了!
天槎医院里,陈苗苗正沉浸在和马洛一样的痛并快乐的感觉中,同样的,他也觉得这次会面糟糕透了,各种冷场,各种尴尬,和他们以前那种自然顺畅的相处完全不一样,但见面总比想念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哪怕只是尴尬地吃顿饭,也特别的幸福!
八卦小天王蹲在急诊室的休息室里长吁短叹,直到巫承赫兴冲冲推开大门,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才猛地醒悟过来:“咳咳咳,你轻点学长,你要弄死我吗?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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