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鸵鸟呢你?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能好好说,非跟我发疯?”简释意靠着床头观察了一圈屋子。墙似乎也不干净,米黄的床帘灰扑扑的,顶灯是个白方块,?上面除了一枝粉梅花,还印着“吉祥如意”的小楷字;浴室的玻璃上是牡丹和孔雀叠在一起的全方位诠释着艳俗的半透明玻璃画。
——实在难以入眼。
“不过,?只对我疯可以。”简释意揉了揉他头发,?半真半假的轻声细语:“谁让我这么爱你呢。”他轻笑的声音绕着苏骄的耳朵转了几圈才散。
苏骄没躲过他的“突击”,?只好继续埋头装死。
简释意怕是这辈子也没住过这种地方,?他冷静地观望了一圈,?最终决定还是先把空调打开。
老旧的空调遥控器看着不怎么样用着却还挺灵敏,空调本身也像是老古董,?但也还能正常工作,?热风很快吹暖了屋子,简释意这才松一口气,坐在床边捞过自己盖在苏骄背上的外套。苏骄骤然被揭开了遮盖着自己的“温暖”,?细密的脊背皮肤抖了抖,下意识地绷紧起来。
简释意从外套内袋里摸出半包烟,是那种很贵的国外牌子,烟味不重,味道却挺辣。烟嘴是暗红色的,有点旧时中世纪吸血鬼贵族气息,暗纹华而不实,像是一管小小的瘾药。
苏骄听见他金属打火机的轻响声,才把脸从枕头里蹭出来,侧过半张脸看向他。
简释意注意到他的视线,点火的手顿了一下。“……我……你介意我就不……”
“不介意。”
苏骄闷闷道。
见他肯说话,想来疯劲儿过去了。简释意略微松了一口气,安稳地把烟点上,打火机“嚓”了一声跳出焰火,姿势娴熟如同一个惯会消遣的老烟枪,气流裹挟着尼古丁穿过他的唇齿,苏骄直勾勾地用眼神描摹他棱角清晰的嘴唇轮廓,像是忠实又狂热的特写师。
简释意被这眼神盯得迫不自在,只好也看着他。
“……你也要吗?”简释意手指一翻,魔术似的又夹出一支烟。
苏骄顿了一下,摇摇头。
“你……”苏骄突然说,“你抽烟从来也不背着人吗。你就不怕被人拍到?”
简释意看着他。
“……哪有你这样当明星的。”
苏骄趴着,突然伸了只手出去,抓住了简释意撑在床上的手背,用了力气“掰”到他手里,往自己面前使劲扯了扯,像是要细细研究他手上的掌纹,长睫一动不动,墨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
简释意垂着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张开手心任他看。
“我不在公共场合抽。再说了,他们也管不着我。我只是做我的工作演戏而已,用不着迎合任何人照他们想象中的模样长。”简释意双唇之间又流出半口烟气,他整个面目在流烟里笼罩了半秒,又重新清晰起来,他的手被苏骄捧着,在空调嗡嗡的暖风里这个拥有无数辉煌的男人低着头:“……你也是演员,不用学那些人惺惺作态当个哑巴;想说什么就说,生气了就揍,谁不喜欢就让他滚,惯得他们。以前不都做的挺好的,现在怎么了,长大了?心思多了?笨蛋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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