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从本能,隐隐知道要做什么,却又完全不得章法。他紧张兮兮、百爪挠心,又有恃无恐。
因为,商觉时就在他的旁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他为自己兜底。
就像小时候贪玩爬到高处脚滑摔下来总会被商觉时托住,就像在外面迷路躲起来不敢出现总会被商觉时耐心找到深夜……只要有铲屎官在,邈邈就爱任性那么一点。
“喵——”小猫轻轻地撒娇,轻轻地催促商觉时。
邈邈在耍赖。
其实这样很不好。
商觉时垂眸。
邈邈柔腻白净的肌肤就在咫尺,因为情动,染上一抹胭脂色。往前一毫厘,似乎就能亲到。
他早该教会小猫,人类的边界感。可面对邈邈纯粹的依恋撒娇,他总是私心作祟,一次次,放任过渡亲昵。
就像现在,他又要纵容了……
商觉时无声哂笑,唾弃自己的虚伪。
“闭眼。”他轻轻擦掉小猫睫毛上的泪珠。
“为什么要闭眼?”邈邈的金色瞳孔因泪水洗过,变得更加透亮。他无知无觉看向商觉时,眼中却是纯粹的干净。衬着脸颊的绯红,像玫瑰与蜜糖,不自知的诱惑。
商觉时隔着毯子,将他按在身下,吻一吻小猫的眼睛:“什么都别问。”
事实上,邈邈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这种事情太奇怪了,像轻飘飘踩在羽毛上,又比吸了猫薄荷愉悦数百倍。商觉时反复吻他眼睛,让他无从睁开。黑暗让邈邈浑身的感觉都更敏锐。
他感到眼皮上,商觉时嘴唇落下来的轻软,以及由下而上,不可言说的微妙感。
商觉时握着他的手。
邈邈嘴巴里发出猫咪般的呜咽,又像人类的那种细细哼。
他那条长长软软的毛尾巴,胡乱黏了上来。
……
难得一次商觉时醒来看不到邈邈。
他第一时间看向飘窗,果不其然,小猫正在老地方待着。
“醒了?”商觉时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白团子。
猫猫蹲坐在飘窗的短绒垫上,拿背对着他。商觉时只能看到小猫圆圆的后脑勺,和两个耳朵尖。
那些长长的白毛,被阳光照出格外好看的光泽。
“邈邈。”商觉时放柔声音唤他,极自然地给猫猫顺毛。
“喵。”邈邈闷闷不乐看着窗外,不愿意理他。
昨天做了那种事情。
小猫清醒过来,隐隐感到羞涩,却又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只是用手,还隔了一层毯子,也足以让邈邈起个大早,边舔毛边想心事了。
商觉时好脾气哄他:“变不回来了吗?”
邈邈尾巴不轻不重拍打商觉时的手腕。
毛毛缠在手腕上的触感,鲜明又熟悉。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昨晚的事情——邈邈最后舒服到失态,忘乎所以地用尾巴勾着商觉时,还要他多摸一摸。
商觉时心里泛起涟漪,把那条扫在手腕上的尾巴握在手中,拇指轻轻顺着尾巴骨上摸下去。
如果不是邈邈正在生气,他真想亲一亲小猫的耳朵尖。
邈邈的尾巴骨还是很敏感,跟着一颤一颤。
“喵!”因为这阵酥麻,连带着凶人都变得不那么气势十足。
真讨厌,不要摸啊。
邈邈内心抗议,尾巴从商觉时手里抽出,收进肚子底下,气呼呼趴下来团成一个白色圆饼。
就差放个橘子在中间,可以伪装成标准的荷包蛋。
“这是正常的。”商觉时垂眼看他的可爱荷包蛋,斟酌着说:“你长大了。昨天……是例外,以后自己弄。”
邈邈毛茸茸脸蛋埋进前爪,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尾巴被压在肚皮下面,邈邈真想怕打商觉时让他闭嘴。
唉。不想理人。
心情也乱糟糟。
直到席山右找上门,商觉时还是没能把他的小猫哄好。
“我错了表哥,以后再也不安排猫咖了!听骆医生说,他是过敏了吗?”席山右愁眉苦脸。
“别让萧邈退出节目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他现在粉丝那么多,一人骂一句,口水能淹死节目组。”
商觉时对骆宇找的理由不置一词,只说:“他这期不方便录。”
助理告诉席山右,那天录制中途离开的状况,就已经让席山右愁得不行。但商觉时见邈邈现在只能维持猫猫的形态,又怎么可能松口录什么节目。
席山右想说些什么挽救,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说实话,他打小有点怵这位浑身气势冷冰冰、说一不二的表哥。
气氛一片凝肃。商觉时不带多余感情,眼风扫过来,正要下驱逐令。
这时,他后面有了动静。
一个听上去有点嘶哑的少年音。
“我来的。”萧邈草草穿着宽大的套头睡衣,出现在房门口,靠近锁骨的地方还有几道红痕。邈邈先前太过胡乱折腾,商觉时按住他让他老实。肩膀上被按的皮肤跟着起了深深浅浅的粉色印子,一夜过去了也没消掉。
这情状,委实让人想歪。
声音都哑了,这得多激烈啊。
席山右满脑袋劲爆八卦,赶紧低下头,防止眼神出卖自己。
“怎么出来了?”商觉时给邈邈理衣服,语调是截然不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