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听着后半句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味,作为老是被捉弄的报复,他给人取了个绰号叫胡大姐,因为苏欣然本名和族里的小狐狸精们一样,打出生就姓胡,但她从小立志要成为当代苏妲己,于是出道改了艺名,姓苏。
陶然八卦,“那你有没有钓到什么当代纣王,让他为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的。”
苏欣然这时候突然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枫,叹了口气,“欸,路漫漫其修远兮。”
陶然秒懂,“你不会是想当我后妈吧?!”
苏欣然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逗你的,我还想在圈里混呢,可不想倒个大霉,弟弟你放心,姐姐不会跟你抢哒。”
“还好还好,对着你我实在叫不出口,还是胡大姐顺口。”陶然听着她后半句又觉得有些别扭,怎么狐狸精说话都阴阳怪气,奇奇怪怪的?
“臭小子,”苏欣然嫌这个绰号实在土得掉渣,伸手上来锁喉,“不准叫我胡大姐听见没?”
陶然左闪右躲的,闻见她身上一阵香气,有些恍惚,“好香啊。”
之前一直保持着距离所以没注意,现在靠近了,陶然发现这香味还挺浓郁,闻上一点就要神魂颠倒。
“我们狐狸精天生就是自带香气的,”苏欣然洋洋得意地辟谣,就差没放出大尾巴甩一甩了:“说我们狐臭的都是人类的嫉妒心在作怪,我们的洗澡水都能直接拿来做香水的。”
陶然不禁联想:“那你之前你送我们的香水……”
“当然不是啦,那是金主给的赞助,随便拿不用钱。”苏欣然可不好糊弄,没这么容易被转移话题,“只能叫我姐姐知道吗?”
陶然快被香晕了,赶紧跟她保持距离:“也不是不行,只是江枫是我爸爸,你又是我姐的话,这辈分怎么算。”
江枫正在做补录,一边回答一些问题,说些感想之类的,一边无法忽视旁边等待的两人叽里咕噜说悄悄话的事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苏欣然感受到江枫时不时瞟过来的余光,“受不起受不起,今天就放你一马,反正不能叫我胡大姐了,不然我晚点减肥也是可以的。”
陶然怕了她了,“知道了知道了,苏大姐。”
不一会儿轮到苏欣然补录,江枫摘了麦克风下班,还没走到陶然面前,便闻到了属于苏欣然的香气,他脚下的方向打了个急转弯,皱着眉头就往外走。
陶然赶紧叫他,“欸,你等等我嘛,一起回酒店啊。”
江枫给了他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有味道。”
陶然:“……大哥你这表情仿佛这不是香气而是惊天臭屁。”
江枫的表情可以称得上严肃了:“妖精总用气味标记猎物。”
陶然不以为然,“你又想吓唬我,要真是这样的话,现在这屋子里全是她的气味,你要是离她近点你也香啊。”
“不香。”江枫才不承认这气味是香的。
即使妖精千百年来总是万般努力地向人类靠拢,但改不了的是基因里依旧留有动物的本能,动物本能之一便是气味,然而除了用气味标记猎物之外,妖精还会用气味标记领地,标记伴侣,甚至是霸道地标记所有感兴趣一切未来所属物。
江枫心情复杂地离开,顺便他也想不通,陶然是怎么克服生来的畏惧,和食物链的天敌凑在一块儿的。
等陶然补录完出来外头已是乌漆麻黑一片,陶然还在纠结是马上去哄哄江枫来的迅速,还是等明天装作若无其事来的有效,因为显而易见的,这条龙又自闭了。
路上陶然试探着给江枫发了条微信:睡了没?
等了两秒钟没有回复,陶然判断江枫肯定是睡了,果断收起手机回自己房间,一开门,一股气息扑面而来,陶然动了动鼻子,这股气息不像苏欣然那甜到齁人的香气,闻起来泠冽又清新,像夏日里的柠檬气泡水,又像幽静的森林里面青草、松柏、野果、泉水……杂糅在一起的感觉,淡淡的很自然。
陶然只在江枫身上闻到过这气味,当初还以为是高级香水,现在知道了大概是属于龙的气味。
江枫穿着一身墨绿色丝质坠感睡衣,背着手站在窗前,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转身回眸,就差没跟他宾至如归的来一句欢迎光临,但他说的是,“从今以后,爸爸罩你。”
陶然屏息凝视:“……你跟前台要我房卡了???”
江枫身形一顿。
于是大半夜的,江枫,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世界上唯一一条龙,被陶然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七彩鹌鹑精、正在上升期的十八线、不知感恩的便宜儿子,给“请”出了房间。
幸好没有狗仔和私生敢蹲江枫入住的酒店,不然这大概会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陶然把窗户打开,夏天温热的风一吹,屋里的味道总算淡了些,又不禁想起江枫伫立窗前的情形来,也不知道这人突然抽的是个什么风,陶然猛地晃了晃脑袋,心想真是奇怪。
他一跟别人走进近点儿吧,就闹自闭,一边告诫他妖精用气味标记猎物,一边跑来这儿拿自己的气味当空气清新剂使,他陶然才不是谁的猎物呢。
这天晚上之后,陶然和江枫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格外别扭的阶段,比陶然醒来还以为自己重生成江枫小情人那时候还微妙。
就连趁着陶然录节目回了趟老家的李大海都察觉到了,神经兮兮地问他,“太子,您是不是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