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展榆盯着容妄道,“你说清楚,是不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才将这道侣法印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容妄得意一笑,悠然道:“我要的人,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到手。中间的过程重要吗?我想展令使不会爱听。”
他如此嚣张狂妄,只把玄天楼的人脸色都气变了,何湛扬手按在剑柄上直发抖,想拔剑都好几次没拔出来。
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师兄、我师兄才不想跟你当什么道侣!”
“他愿不愿意可不重要。”
容妄无所谓地说:“纵使人不在身边,有这契约,他也跑不了。”
周围的宾客们看这副架势,心中也不免暗暗泛起了嘀咕。
——方才纪蓝英口口声声说是叶怀遥与魔族勾结,别说玄天楼的人,就算是他们也不信。
毕竟这么多年,叶怀遥的人品有目共睹,倒是纪蓝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看目前的意思,竟像是邶苍魔君对明圣动了心思,因而一厢情愿地要将对方绑在自己的身边啊。
这倒是更加符合双方的个性,他们也比较容易接受。
但如果是真的,那这邶苍魔君也太可怕了吧,连明圣都敢下手。被他盯上可是倒了血霉。
欧阳显暗皱眉头,他主要是为了压制玄天楼的名誉声望,因此重点放在“叶怀遥和魔族勾结”上面,可并不希望让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容妄玩手段才发生。
毕竟魔君的名声在那里摆着,也用不着他费心抹黑,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现在的情况,一个弄不好,反倒很可能让其他人认为,是明圣独立承担了对付魔头的大任,很高尚很伟大,他岂不是就白忙活了。
欧阳显脸上带着笑,话里话有地说道:
“邶苍魔君的意思是明圣对你无意了?依我看只怕未必吧。我好几次见到二位的时候,都看你们相谈甚欢,不像心存芥蒂的样子。若明圣当真不愿,又怎会是这般态度?”
容妄唇角无声一挑,似在回味什么,片刻之后才轻笑一声,懒洋洋地抬眸:“你要不提,我都没注意,这人还真是在人前若无其事。”
他话锋一转:“不过——他想要这份面子,我也舍不得不给。”
他口口声声都是这样的说法,把叶怀遥撇的干净,话虽然难听,其实言下之意非常清楚。
那就是整件事情全都是他单相思,一头热,耍尽了心机手段逼迫叶怀遥跟他好,将一个病娇变态的大魔头扮演的惟妙惟肖。
欧阳显势在必得的笑意褪去,神情逐渐冷沉,没想到容妄竟然能将黑锅背到这个地步。
其他人亦是或惊诧,或愤怒,本来就不信叶怀遥会与魔族勾结,这下都觉得还是容妄的说法更加符合现实一些。
但作为知道真相的燕沉,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固然不希望叶怀遥因为这件事名声受损,沾染一身的麻烦,更是从头到尾都对叶怀遥和容妄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件事非常介怀。
但是不喜欢容妄,不代表就要把所有的污糟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人都有底线,这样的事燕沉做不出来,相信叶怀遥也不可能接受。
更何况此刻在燕沉的眼中,依旧认为叶怀遥是自家师弟,而容妄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如此之短,终究也只是外人,所以要担责也轮不到容妄。
这口锅,还是他自己来背罢。
燕沉道:“都不用再说了。”
他一开口,周围很快便安静下来,却听着法圣接下来丢出的一句话是:“此事我早已知晓。”
展榆本来正怒着,听了这话脑子几乎懵的转不过弯来,震惊道:“大师兄?”
何湛扬晃了晃,扶着桌子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都怎么回事啊?今天这些人难道都疯了吗?
受的刺激太多,他甚至觉得就算这个时候叶怀遥跑到自己面前说“我真的喜欢容妄”,自己都不会如何震惊了。
实在是已经要麻木了。
燕沉方才已经想好了一个将大部分责任都兜揽到自己身上的说法,冲着展榆略一颔首,说道:“师尊离开之后,阿遥那张书面订立的道侣契约一直在我这里……”
燕沉是想说,因为他在保管时出了差错,以至于两人的法印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移。
毕竟是玄天楼的东西,要在契约上施些小手段,当众证明这一点,对他来说不难。
然而尚未等将下面的话出口,容妄便干脆地一抬手,本来放在元献面前的那两张道侣契约,就这样出其不意地被他招至手中。
力透掌心,纸张化为飞灰。
人群中发出数声惊呼。
容妄摊开手掌,抬起头与燕沉对视,话却是对着众人而说:“不错,剿灭万法澄心寺的那天,我便将自己和叶怀遥的关系告知了法圣,并向他讨要契约,但遭到了拒绝。”
他微微一笑:“不过今日凭据尽数毁掉,也算是让本座帮助元少庄主和明圣,断的干净些罢!”
两人目光交汇,容妄眼底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燕沉,这件事他揽定了,谁也不能阻止!
他跟叶怀遥在一起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想照顾他,待他好,让他永远不会再被人伤害,不会再深夜躲起来独自痛哭。
他不是要叶怀遥一起承担他的坏名声和罪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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