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证据,”程阑补充道,又有些自嘲地笑了两声,“以防有一天我们抵不住了。”
锋北听了后笑道: “对自己怎么这么没有信心?”但是他也没有否定这个做法,抵不抵得住这件事,谁都说不定。所以,程阑也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隐蔽”。
“先就这样吧,我们再监控一下鹊叁上将,如果他不反常,至少能确保守卫军的直接决策还能信。”程阑道,把视频重新切回了电话上,出现的是他办公室的景色,“再往北走一点,有很多的小村庄,每年被丢弃的孤儿有很大一部分都会被送到中心的孤儿院去。
“年纪差不多从落地到十几岁的都有。”他又补充道,“孤儿院把他们养大了之后,大部分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大部分都是在附近落地生根了。这些人长大了总会‘迫于生活’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一遍覆辙,如此循环。”
锋北只是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来什么别样的感情,似乎对于这种一代又一代式循环播放的悲剧只有无奈。
“那我先挂了,保重身体,来的时候,把管家也带过来吧。”程阑说完,挂断了电话。边境线外的两个人在又一阵吹起的风中,交换了个眼神。
“所以说南境守卫军里面还真不一定是大部分人全部都被策反了?”蔡晨道,他其实也向提出过一个问题——怎么会有人愿意向才发起战争过的敌国投降,恨意正浓的时候,竟然也会有人愿意投降吗?
回答问题的人当时就没有露出什么疑问或者愤恨的表情,只是感叹了一声,缓缓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有种叫恐惧的东西能够让人做出很多自己都想不到事情。”
“可能吧,谁能下这个把握,”锋北道,又想了想最近监控里的画面,南境守卫军的将领鹊叁鹊上将,好像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很奇怪”的决策,伸手把视频调出来开倍速给蔡晨观看,“但是应该没多大问题,你看他最近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
蔡晨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但是这人好像今天就打开了十万个为什么样,又凑着脑袋问:“锋北,你说b国的‘矛盾’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但要完全同一个实验的话,没有道理非要分两个位置。”锋北道,“而且你说,b国没有实验室吗?为什么实验不能够在自己的国家里面做,难道是因为见不得光,还是见不得人民?”
“一个能够进行这么久的实验,不可能见不得光。”蔡晨道,“在二十几年前,‘人体实验’也就是找到人类和机器的共存点这个实验就已经开始了,而且一直在正规的研究所里进行了十几年,他们的总统难道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会不知道吗?总统肯定是知道的,研究所的实验又不一定要拿到人民面前去实践,自己躲在被子里也是一样做,又是为何要到了外面来?”锋北道,回头看了一眼蔡晨——他坐在了后座,当时拉车门顺手选的位置,“这是第一个实验。”
“第二个,按照你的思路来推断就是非法进行了?”蔡晨道。
“差不多,他们瞒着国内的人走到了外面来做实验,要么是上面没答应,要么是b国总统在玩声东击西呢。”锋北解释道,嘴角提起了冷笑的弧度,“也不太可能,他们‘声东击西’声和击到底是给谁看的。”
“你说得有道理。”蔡晨点了点头。没想到某个已经不要脸成为习惯了的人,现在也还在秉持着死不要脸的传统,给了个台阶就能直冲云霄,骄傲且自豪写在了脸上,洋洋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怎么能和某些人一样。”
蔡晨同学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习以为常了,但是还是被他这股王八气势击打到了灵魂深处,狠狠冲着那人的后背上了拳头。
——意思是把狗嘴闭上吧你!
“走了,下车,大早上的晨跑都没有跑完,”锋北先一步迈下了车,眼角带着点笑意道,“古时代的文学家,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就是浪费谋财害命’。”
身后跟下来的蔡晨检查了在后面比了个拳头。
三天之后,废弃港口外。
留着胡子的男人站在船上,这艘船正在向着海的另外一端驶去。船舱里还有好几个船员水手,但是此行他们并不是去做些海盗“应做”的事情。但是已经往返了多遍,业务熟练可能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干得倒是挺欢乐的。
等到站在船头的船长挂好了自动驾驶,走回舱内,就看到他那么些不省心的下属对着那个箱子叽叽喳喳,有一个看着他来了还笑着问:“船长,这个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竟然还不让我们碰,看起来比上次的简陋多了,应该是谁自己装的吧。”
“不该你问的东西不要问,只要负责交给需要的人就行。”船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就像是害怕的鹌鹑样闭了嘴。
这已经是他们数不清多少次去“那个地方”了,他们本来就不属于哪一个国家,按照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梁山”,里面全部都是一百零八位好汉,而且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遗留下来的一小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