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一点,月亮在夜空中守着夜,直系军队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个人是纯血种正经人,大多都见缝插针地娱乐,没人看管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偷懒。比如现在,躺在被窝里的估计都还和游戏约会呢,没躺被窝里的更不用说了,撒野也不知道撒到哪边去了,离开了军队一个比一个像脱缰的野马。
难得一见的是,他们准点睡觉的锋大将军,破天荒地披着一件大衣在查寝工作后也不会房间,伸手去敲响了隔壁某人的门。
里面没有发出声音,走廊里也没人,大多都还在房间里或者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度过今晚的“查寝”。之前在军队的时候,他们每天晚上也都有人盯着他们睡觉,一般都是队长之类的,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是队长和队员狼狈为奸,一起虚报军情。
这个不一定蒙在鼓里的将军,自己也困得要命,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天早上谁要是训练的时候犯困再算账。也有的时候运气不好——碰上了他们将军直接倒头就睡,这种事情交给了蔡晨,那就是实打实地按照规定来深夜加训了。
到了边境就不一样了,他们查寝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也从地狱模式和正常模式变成了正常,地狱,简易。一般烽以楠这种夜游鬼查寝的时候,就是人民大解放的时刻。
锋北又敲了敲门,咚咚声不大不小,这个时候唐从筠才打开了门,然而他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锋北拉近了房间,整栋楼都有暖气,也不会出现什么穿着一件明天早上起来就会生病感冒的事。锋北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自己就已经被某个先抢先一步又使用美男计的那位拉了个天旋地转。
好嘛。战术大师,趁人之危。唐从筠确实从锋北那里夺了一个吻,看上去有点凶狠。不过很快就自己拉开了距离,低着头好像是犯了错似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锋北缓缓道:“北哥,今天的事,我做的挺不对的。”
这么一说更像是小孩认错了,不过,锋北依然把这段“检讨式的道歉”听了下去。
“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想,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和我说,甚至可以对我诉苦,你要是不想说,看我一眼我都能理解到。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于你来说好像也不怎么需要,毕竟都是口头的东西,你肯定会觉得什么口头作用都没有。”唐从筠说着,越说越激动,这些话他在心里积压了很久,现在才摊明面说。
“我觉得...能帮到你的忙,不应该被你...”平常说话大胆得很,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哑巴果还是怎么着,竟然一句话都没有顺利说出来,说的差点还跟蚊子嗡似的,只见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蓄势似的,抬起了眼,认真看着锋北,“不该被你塞在背后...乖乖等你回来摇着尾巴讨赏。”
少有的威慑性从唐从筠的目光中射|出来,他比起锋北矮的也不过是小半个头,可能是气质的原因。总会让人觉得“小半个头”的差距是“大半个头”。
“北哥...”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仍旧这么看着他,一动也不动,能看得到少年还有点湿漉漉的眼睛里某人自己清晰的倒影,锋北好像已经知道这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最后他微微地低下头。只是用最温柔地动作衔住了那人的唇,温热的气息萦绕着唐从筠,一时间,他竟然又生了些满足的意思,那带着伤疤的背部,别样感情的眼神被这么一个温柔的吻,驱散得无影无踪,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为什么非要去求什么呢。
但是在这次冲击过后,他依旧觉得心中的某些东西在疯狂叫嚣,随即就像是报复一样回吻,本就是毫无章法的,犬齿一下咬破了那人的唇瓣,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止步。
还是锋北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用什么力地抬着他的脸道:“快到十七号了,别发疯,换个日子。”
两个人就以这个身份靠橱窗边,唐从筠依旧看着他,盯着那人的脖颈。这话好像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僵持的有些久,他又不舍地在那人的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锋北往前走了一步,刚才这个姿势腰部一直被门把硌着,自己也不舒服。这样看上去,灯光顺着他的鼻梁打下来,看得唐从筠有点发愣。锋北的长相一直都是带点桀骜的冰冷,特别是这人一身军装的时候,那股气质就更加明显。深绿色的裤子修饰着他的长腿,就算是在衣料的包裹下,都能感受到那一双腿的有力。这人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经典款美男类型,也是军队里最常见的身材,如果从美学早读来看,伤疤应该都是天生长在这副躯体上的。
“过来坐会儿,”锋北好像主动反客为主了,提前一步坐到了某人的床上,床上的被褥还是乱的,能看得出来之前某人应该是在上面“撒了一遍泼”,锋北到也不介意看着那人有点难为情的表情失笑道,“平常脸皮这么厚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北哥...”能看得出,唐从筠现在心里有事,刚才那些话估计也没有完美地表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来,垂头丧气,活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你过来坐会儿。”锋北这么道,依旧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