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洛在观察聊天对象的微表情还是很有一手的,虽然这样说有些像是审问犯人,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也不代表他可以事故又圆滑地和人沟通。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这块的料子,朝着锋北点了点头。
“你先别走,把安如叫出来。”锋北随意地对着弗林洛一指挥,活像是这里是他的军营老家。
“啊?”弗林洛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锋北此举的意思,领了命进到小楼内喊安如。刚才他们一行人徒步走到这边,弄出的动静不大,再加上小楼内也闹哄哄的,更加不可能注意到了。
大一点的孩子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着刚才被击毙的那个倒霉蛋,看上去兴致勃勃,好像密谋着待会儿就要去后面的空地上参观参观。小一点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聚在一起,抢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塑料玩具。
安如就坐在门口,守门似的,看到有人开了门跳起来,活像是炸了毛的猫。看清是弗林洛之后暂时把爪子收敛了一点,眼睛还是警惕地跟着他。
“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做完了,还有什么事吗?”安如问道。
“我们主帅想见你。”弗林洛道。
“主帅?我不认识什么主帅。”安如皱起眉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有什么话不能让你们那个什么帅过来说。”
“什么帅”的下属弗林洛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要他请那位皇帝移驾的,因为长时间服从精神的灌输,不可置信四个大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安如看了他一眼,仿佛不太理解他的“停顿”。
“也不是不可以,安小先生,我这样做单纯是因为小楼内的‘排外气息’太重了,”弗林洛道,“而且不用担心人身安全,正规军队没有随便开枪的习惯。”
这栋小楼里,大部分人长时间都只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如果突然来一个陌生的,估计敌意立刻就会被激起来,这一点弗林洛没有说错,安如也知道,他迟疑了片刻慢慢站起,跟着弗林洛出了门。
锋北就懒洋洋靠在小楼的外墙边,半眯琥珀色的眼睛,让人直觉就不太好惹。
“早上好,我是锋北,a国直系军队主帅。”锋北没有看上去那么“精神不振”,起码他说话的时候吐词十分清晰,并且还带上了点笑意。安如也是从小熊到大的一方霸主,哪里管对方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完全不会被这么点架势给吓趴下,说话一如既往的横。
“你找我干嘛?”安如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和他第一次听到“主帅”这词想到的形象不太一样,在他的印象中真正有权有势的领头者应该要么是那种德高望重极具威严的老头子,要么是穿着西装打领带说话拿腔拿调的伪君子。
不过安如没有把他当作另类看待,只是新给这人建了个分区——看起来一肚子坏水但长得赏心悦目的衣冠禽兽。
“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你爆发爆发演技。”锋北道。
“什么?”事实证明,安如刚才的归类没有问题,面前的这位说话都有点不太正经的意思,和之前的弗队长完全是两个类型的。
“我们想见福利院的领导人,但是我估计如果没有一个人带路,他不会想见我。”他道,说着毫不犹豫出卖了一边和同事说话的弗林洛,“他告诉我的,据说那位‘院长’有点被迫害妄想症。”
“…确实,但我不会帮忙。”安如道,他之前帮弗林洛算是还人情,也算是那人提出的问题,让他们干的事不会直接危害到他们,而锋北现在说的话目的不明确,他也不知道自己帮了这位会不会成为什么“共犯”。
“你在担心我们会对你们有威胁,”锋北没有给他喘气转身离开的机会,继续道,“但你要这样想,现在小楼背后有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尸体,而且他对你们有威胁,有目共睹对吧?我相信你不觉得那人是普通偷小孩的人贩子,估计就刚才你在召集所有人集合地时候,已经向目击人把当时的情况问清楚了,那么小一个小屁孩,一抱然后堵住嘴不就可以了,干嘛大费周章地打晕,这样动静更大,更加会可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人贩子有一个人大战十几个的勇气?”
一番话说完,安如已经重新站定来下来,他也没想过自己心里的那些猜测竟然会被面前的人一眼看透。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天生智商比较高。”锋北得意道,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厚着脸皮把这种常理推断说成智商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