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帘子掀开,暖热的气息混杂淡薄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门口摆了架酸枝镶云石屏风,古拙淳厚。
令容跟着韩蛰走进去,正厅里已坐了许多人。
当中的太夫人年过六旬,穿了秋香色的锦衣,额间戴着暖帽,头发花白,因唇角微微垂着,平添威仪。她下首的妇人瞧着年近四十,正是昨日洞房里被众人恭贺的夫人杨氏,令容当时娇羞垂眸未多打量,此刻一眼扫过去,便见她脸上带笑,慈眉善目。
杨氏下首的夫人瞧着年轻点,正跟旁边一位少妇说话,应是韩家二房的婆媳。
再往下则是两位比她年长的姑娘,打扮得都颇漂亮。
跟太夫人并肩而坐的是当朝相爷韩镜,年岁虽高,身子骨却硬朗,双目清癯,炯炯有神。下首两位中年男子,是韩蛰的父亲韩墨和叔父韩砚,因都居于高位,瞧着严肃稳重。最末那人十七八岁,斜靠在椅中,坐得不甚规矩,唇边挑着漫不经心的笑,带点玩世不恭的样子,正剥栗子吃。
见韩蛰进门,除了长辈,旁人都站起身来。
韩蛰带着令容上前拜见,杨氏亲自过来将令容搀起,握着她手笑吟吟的道:“昨儿掀了盖头就觉得这孩子生得好看,如今细瞧,果然出挑得很。”
遂亲自教令容认人敬茶,先是韩相和太夫人,次是韩墨和她,随后是韩砚夫妇。坐在二夫人下首的是韩蛰堂弟的妻子梅氏,余下两位姑娘,一位是韩蛰的妹妹韩瑶,另一位则是韩蛰姑姑的遗孤唐解忧。
堂弟韩徽因不在京中,今日没来,那位玩世不恭模样的是韩蛰的弟弟韩征。
令容挨个敬茶,又给太夫人和杨氏等人送上备好的针线,长辈亦各有所赐。
终于拜见毕,令容被安排坐在梅氏的下首,韩蛰则坐到韩征旁边。
太夫人眉目端严,勉诫了一番话,说令容既已嫁入韩家,便需按着韩家的规矩行事,往后应恪守礼节,不可越矩。
令容起身应了,等着杨氏训话。
杨氏倒没提旁的,只说令容年岁尚小,陡然离了父母怕不习惯,碰上烦难事儿或是不懂不会的,尽可去寻她。
这婆母比阮氏和气得多,令容满心惴惴地嫁进来,闻言稍稍宽怀。
随后,太夫人跟杨氏说起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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