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灵犀并不转头。
沈怀琅攥住了手,慢慢俯身,压着怒火,更温和了许多。
“你先吃东西,别的再商量,如何?”
傅灵犀没有回应。
沈怀琅只觉得心如同被人捏在手中蹂-躏一般疼痛,而后终于松了口。
“我答应你,先送你去西山别院住一段日子,你吃东西.......别再折磨我,行不行........”
傅灵犀双眸无光,依旧没有言语,但慢慢地起了身,接过了他手中的水碗与热气腾腾的粥.......
当日下午,她便下了床,整理了衣物,所带东西极少。
一些书卷,一些笔墨纸砚,及着几件素雅的衣裳。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他立在房中,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整理。
翌日,他送她到了往昔她要看雪,他为她买下的那座依山而建的别院。
沈怀琅让人打扫了院落,卧房,留了二十几人伺候,但傅灵犀最后只要了三人。
一个洗衣,一个做饭,一个持帚洒扫,足矣。
沈怀琅冷声,“一个月后我来接你,有任何事,打开大门,同护卫言。”
傅灵犀没有回答。
他说很是清晰明白,屋外依然会有他的人看守。
她依然被囚,被限制自由。
傅灵犀料到了。
她已然不再在意。
当夜下着小雪,沈怀琅马车停在别院门口整整一宿。
后续,他也曾来,但不曾进屋,往往皆是一待便是一夜.......
直到那日.......
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来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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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渐渐虚无,模糊,回到现实。
沈怀琅立在风中雨下,记忆慢慢浓缩到他漆黑的瞳仁,不明的目光中......
他立在那,任风时而吹打脸庞,许久许久,一言未发,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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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别院
傅湛眼前烟雾重重,好似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又好似听不见。
许久许久,他模糊的视线方才再度清晰,画面回到了前世.......
......后来他们去了金陵,而他,便再也没见过她。
无尽的悔恨与思念让他常常彻夜难眠,心口发紧,发疯似的思她念她,爱而不得,却又如何也无法脱身,夜深人静之时,常常从她幼时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想她忆她........
焚心般的思念让他几近疯掉。
直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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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遍地玉尘。
狂风猛烈地吹打着窗棂,冷风破门而入。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四下。
两万大军将两江督府团团围起,奢华的院内横七竖八地躺着百余具尸体。
血染琼芳.......
沈怀琅面如冠玉,一身官服,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在他不疾不徐,步步紧逼,高大伟岸的身影之下苟延残喘。
“兄长,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他面罩寒霜,双鬓花白,“本相不是你的兄长.......”
沈怀琅笑的艰难,“左相大人恕罪...下官...犯了什么错?”
一个时辰前,大军突至金陵。
一盏茶前,他无任何言语,带兵直入两江督府,没有半分解释,也无任何出师之名,进门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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