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 越说越慢。
宋依依虽然一句话没回他,但眼泪汪汪的,一直听着呢。
宋依依承认, 离开他,现在不是时机,原她是没打算立刻就和他断了, 否则昨日下午,她也不会给他熬汤, 还和他装一装。
她也确实是想先给自己铺路, 想待铺好后路后再离开他。
但事情后续有变, 昨夜她被他揭发了。
她亦是顺着机会,提出看看他的女卫,想推断前世之事。
适才看到了那个女子,宋依依承认她彻底乱了,并未控制住情绪,但所言所为也完全是发自内心,此时此刻,半分都不想再呆在他身边。
眼下这男人也算是把话说的直白。
直白到了宋依依有些被扒光衣服的感觉。
如他所言,她是需要钱。
没了他,她也确实是一无所有。
沈家的那些嫁妆她不可能带走。
没有他,她与母亲和沈家一文钱关系没有。
但他小瞧她了,既是占着重生的先机,她自是有法子为自己打算。
“那我倒是多谢你为我着想了,不过我不需要,我后续怎样,也和你没关系。”
傅湛淡笑,“好得很。”
俩人的眼眸对着。
一个含着一层水雾,我见犹怜。
一个幽深晦暗,难以琢磨。
“那便一年为限。”
宋依依反驳,“最多半年。”
傅湛嗤笑。
而后,许久,俩人都没再说话。
接着一路,也是无言。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宋依依一路一直看着窗外,起先委屈巴巴地掉几滴眼泪,过一会儿不哭了。
窗子紧闭,外头之景,实则她看不到什么。
这般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到了傅家。
下车之际,她刚要动,被傅湛拉住,想要闪躲,也没闪开。
男人给她戴了帽子,表情淡漠,也没说话,下车之后接过下人手中的伞,亲为她撑着,不止如此,很自然地揽着宋依依的细腰下来,敞开披风,搂住她的肩膀,把她裹进了衣中。
宋依依纤弱,与傅湛的高大硬朗相比,显得她特别的娇柔。
她怕冷,没再躲,任由他抱着搂着,缩在了他的怀中。
雨颇急颇大,夹着风。
但宋依依身上干爽如初,确是一点也未淋着。
伞便就那么大,后头小厮亲眼瞧着世子的一面衣服都透了。
回到承安居,里头的婢子也是一阵骚动。
子鸢急着出来接人,恰见这一幕,人都呆了,醋意浓浓,心空空。
世子长这么大,还没给谁撑过伞。
兰儿接夫人进了来,赶紧命人烧了热水。
虽没浇到,但终究有湿气。
宋依依身子骨弱,容易着凉。
美人回来便进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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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夜幕降,雨未停,卧房中燃着烛。
琉璃灯盏熠熠发光,立在地上两两相对,整个房间一共八盏,映的本就奢华的室内一片金光,不是一般的显贵。
这当朝第一豪族自是名不虚传,富贵迷人双眼,且皆是能清清楚楚看到的富。
但宋依依眼下倒是没看,没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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