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给她披了披风,陪着她。
初冬,相府的梅花开了。
远远地便能闻到阵阵清香,前夜里还下了些雪,遍地玉尘,红梅堆雪,白里透红,美的不可方物。
宋依依撒欢儿了一般。
她有些贪玩,随地团起雪球,便朝兰儿打去,与婢子疯闹了起来。
俩人嬉笑着玩耍。
正开怀间,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耳中。
“还真是出身卑贱,半分教养都无!这是相府,是你们家院子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宋依依两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皆停了下,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两个少女,闭着眼睛也知,人正是紫缘与琬月二人。
宋依依快忘了她们了。
然紫缘与琬月怕是这辈子也忘不了她宋依依了!
大人偏心,太偏心,俩人就差点没气死。
她一个贱籍女子凭什么又得大人给找教书先生,又能伺候大人!
紫缘冷声:“真丢人!”
宋依依没招惹她们。
不过这天下间恶心人的人特别多,有时候不需要你招惹她们。
她们或是天生就有些不要脸。宋依依虽然出身卑微,但向来不受这气,不示弱,不让她们得意舒服。
小姑娘语声依旧糯糯的,回道:“第一,我没大吵大嚷,你若不服,我们不如找大人评评理,大人回来了,正在府上,你知道的吧;第二,你我平起平坐,没资格管我,相府也没有哪条规定我不能和婢子打雪仗,你若着实觉得我在此玩耍不妥,一样,我们找大人来说说;第三,我是出身不高,但敢问紫缘姑娘是哪家闺秀?比我高多少?”
“你!!”
琬月和紫缘皆变了脸。
琬月性子内敛,向来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现出来的模样很镇静,与紫缘的怒火冲天不同。
她淡淡地“呵”了一声。
“依依姑娘真够伶牙俐齿的。大人看着你那副轻佻,轻浮,不庄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模样,特意给你找了先生,让你读读圣贤书,变变气质,你这是气质没变,嘴皮子厉害了啊!”
宋依依淡淡地道:“哦,原来是这样,琬月姑娘装的一副好气质,好生端庄啊,且不知大人带你登了什么大雅之堂呀?”
琬月的手稳稳一握,脸色铁青,便差一点就要崩不住了。
这小贱人句句不离大人,还不是在气她们!
对,宋依依就是在气她们。
琬月一声冷哼。
“宋依依,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嚣张,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大人成亲,主母进府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说完,转身走了。
紫缘亦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狐媚子!”
宋依依挺的直直的,不时歪着小脑袋朝她们的去向看了一眼。
兰儿笑道:“姑娘这嘴皮子还是越来越厉害了。”
宋依依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兰儿再度展颜,“看上去都气了。”
宋依依淡淡回着,“气了就好。”
好好的雅兴被她们毁了,宋依依接着一不玩了,拉着婢子。
“咱们找处安静人少的地方。”
婢子笑着点头。
俩人沿途边走边聊,边赏雪景。
这般行着行着,宋依依瞧着前头一坐楼台纱幔飘飘的,很美的样子,有些好奇,拉着婢子上了前去。
邻近了些后望去,只见那楼台四周通透,纱幔相罩。
周身偏墨色,琉璃瓦顶如同展翅雄鹰,很是壮观肃穆。
宋依依喜欢,尤其吸引她的是四周的翩跹的纱幔,在这冬日,周围银装素裹之下,仙境似的。
“去看看。”
楼台共二层,但一层距离平地便颇高,有些距离,小姑娘和婢子走将过去,眼见着越来越近,彼此刚要说话,却听那楼台纱幔之内传来了声音。
“同一个人,这里还能不一样?”
竟是傅湛的声音!
宋依依腿软了,差点坐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