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梨指尖敲了敲桌面,发过去一个“好”,又说,郑西桥人在哪?她得给人点苦头吃。
孟晓梦殷勤告诉她酒店位置和约定时间。
卞梨按着唇角,笑得柔美,仿若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
她向卞迟借了几个保镖,说周六用。卞迟也没问,直接点了几个人给卞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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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余漾的经纪人金鸥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嘴里啰嗦,“行了吧余漾?你想要干的事都干完了,这半个月可以不出门待在家给我好好背剧本了么?”
金鸥来回踱步,瞪了眼瘫在沙发上装死的余漾,“马上就要进组了,余漾你清醒点行吗,昨晚的事得亏没发在微博上,只是一群学生间的小打小闹。”
“虽然你已经够糊了,但我也不忍心见你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再往深渊下掉?”她嘴上不容情地道。
“余漾,你听到了没?”金鸥轻踢了自家神游天外的艺人一脚。
“啊,”余漾抬头瞥她,而后慢吞吞地道,“知道了。”
“《谷刀》大概得拍一年吧?”余漾问。
那小姑娘要是见不着自己了会不会哭呢……思及此,女人眉眼舒展,心口发软。
金鸥点了点头,“剧本你自己挑的,路自己选的,给我打起点精神来ok?”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她嘀咕了句。
余漾拍这部戏也是一次大赌,她把自己多年的存款都投入了《谷刀》中,除此外,甚至没要片酬。而她和华天传媒签的是十六年的合约,十六年足足横跨了一位女演员最好的演艺年华,相当于卖身契了。
而且违约金高达六千万,令人咋舌。
金鸥笑过这人真的太傻,可余漾饮着酒,眼里泪光闪烁,自己当时根本无路可去,拖欠半个月的住院费付不起,要不是华天传媒拉她一把,不然现在自己人都不知道在哪了。
而她最幸运的是,在那段时间里遇到了金鸥这样好的搭档和引路人。
所以尽管两人平时看上去一副不对头的模样,实际关系好的很。
金鸥走至玄关处换了鞋,手都已经扶在门把上了,忽地转过头对余漾道,“你跌入过不少感情的坑里,这次用你大眼睛看清楚点……别和以前一样了。”
也不知余漾听没听见,她举着玻璃杯,其中的葡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剔透迷人的光泽,她的唇边也沾了酒液,妩媚夺人心魄,像极了黑夜中的妖精。
金鸥看了会儿,叹口气,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气出乳腺增生,眼不见为净,索性锁上门直接走了。
余漾喝至半醉,脸蛋红彤彤的趴在桌上,用仅剩的意识给卞梨打去了一通电话。
“我拖累你了。”电话这头,女人声音低哑地说。
“没有。”卞梨尽量平静地说。余漾妩媚沙哑的嗓音勾得人心痒,简直诱人犯规。
“就有!”喝醉了的余漾开始耍赖。
卞梨动了动耳朵,耳垂部分仿若被对方酥软的尾音勾得发烫,她小声地问:“你喝醉了么?”
余漾不接这茬,重复问道:“你不要把别人的言论放心上啊。不要不开心,那样我也会不开心。昨天呢,我真该拉着你往操场那跑的,唉,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她说话没头没尾,卞梨却听懂了。
少女按捺下欺负的呼吸,轻声问:“跑去操场上,然后呢?我们会像丰蔻和迟蕾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然后接吻么?”说至接吻两字时,卞梨声音蓦地喑哑下来,无声得仿若是情人之间的暧昧呢喃。
余漾抱紧怀里的抱枕,姿态放肆地躺在沙发上,笑道,“我不都说了吗,我不是迟蕾,你也不像丰蔻,我们不会和她们一样的……”
卞梨滚烫的心蓦地冷下,她把话筒放远,问道:“那……学姐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呢?就只是问我今天过得好不好,还是想跟我道谢?”
“不是。都不是的卞梨。”余漾的呼吸很柔缓,像温暖的春风吹拂在卞梨的耳廓上,使得她整颗心像泡在温水中,起伏不定。
那头传来余漾窸窣翻身的声音,卞梨甚至能想象出她像只狐狸似的甩动着蓬松的大尾巴。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但你似乎不太情愿。如果不愿意的话,就挂断电话吧,这次让我等你先挂断——”
“学姐,我能来找你吗?”卞梨忍不住打断了她类似自言自语的言论。
“嗯?”余漾似乎笑了声,“你想来吗?”
“想的。”卞梨舔了舔唇,心尖颤动。
“那可以啊。”余漾捏着抱枕的角,醺然的醉意上头,她慢吞吞地道,“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迟蕾和丰蔻贴贴
余漾和卞梨贴贴
第28章
……
卞梨顺路买了解酒药。轿车车窗外霓虹招牌急速倒退,混成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团。
她看了眼身旁躺着的孤零零的一盒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直至路过一家超市时,方才反应过来,便下车买了罐蜂蜜。
卞梨摸着手机,余漾的头像是一只火红色的绕成一圈咬大尾巴的狐狸。她泄愤似的戳了戳,和她本人倒是挺像的。
“小姐,到了!”杨谨打断了卞梨的无尽遐思。
“嗯!”卞梨干脆应一声,“你先回去吧。”
她推开车门,寒风扑面而来,马上裹紧了外套,乘着深夜的凉风和深露乘电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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