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金望着眼前那张关切的脸,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也没有想到,一睁眼她就到了飞升的关头。
其实地裂炼化数百万魔众,能量浩荡。她以一人之力炼化地裂,飞升是早晚的事。只是完全没料到会那么快那么迅速。但其实已经过了数百年,不过这放在昊天境,以短短千载寿元飞升,也算是头一份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如何对面前人开口。
前世她早死,对他恨极,知道他那心魔后,发誓嫁给猪狗也绝不嫁给他,现在她改变了心意,却马上就要飞升了……好像是刻意报复了他。
但修真大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假如她不抓住这个机会,难道滞留下界和他长相厮守?
就是她想留,也留不下啊。地裂尚未完全炼化,等到完全炼化那一刻,就是天劫到来的时间,她若不竭力渡劫,必死无疑。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天赋?是父亲?是出身?还是夫君的宠爱?
经历了两世,她还看不明白吗?一个女人只能靠自己。男人的宠爱只是一时的。想要永久的宠爱,就必须保持同等的高度。即使同等的高度,也未必忠贞。但如果自身无限强大,又何愁得不到想要的男人?
眼前只是一棵树,移开这棵树后,是广袤无垠的世界。
宫厚看着潘金金眼底亮光变化莫测,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伽罗湖湖面上忽然爆出无数白色气柱,直冲云霄,湖底深处传来了地裂一声声的垂死嘶吼。
“宝宝——不……”宫厚往前一步。
潘金金却自他面前升起:“宫厚,你好好修行。”
白色气浪将宫厚和潘金金分开,他足尖一点,想要追上潘金金,却猛然听见天空传来闷响。
抬头,万里阴云,一个方圆千里的劫雷中心正在形成。
潘金金自炼化地裂开始,修为直线上涨,却并未受过任何雷劫。这事宫厚也多次想过,推测出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地裂本为逆天之物,潘金金应运而生,维护正道,这么大功德,老天自然该放一些水。却没想到一切都在这儿等着他。就算他是雷灵根,也万万阻不了这雷劫。就算能阻也不能阻,因为那更会加大潘金金渡劫的难度,只会害她陨落。
一世懊悔,一世付出,终于换得她回心转意,眼见就要功成,她竟然飞升了。
他还没有和她圆房……
宫厚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在雷电之下盘膝而坐长发飞扬的潘金金。远远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但他却好像看到她紧抿着唇,目光坚毅地望着即将到来的雷电……
无数灵气凝结的灵柱冲出伽罗湖,整个伽罗湖从远处看就像一锅翻腾的白浪。这动静早就惊动了驻守在伽罗湖外为潘金金护法的修士。看到这一幕,无不又惊又喜。
九星君不但炼化了地裂,而且马上就要飞升,这可是十数万年来,昊天境飞升的第一人。而且九星君怕是不足千岁吧。
“潘仁!”星罗仙子难掩激动地大叫丈夫名字。
潘仁也激动点头,但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先退出去,我去寻一个人。”
渡劫之时,这方圆万里怕都不免荼毒,此时无数人都向外飞,独独不见那一个人。
潘仁足尖一点,向劫雷中央飞去。
大雨倾盆而下,越往里去,越难行走,虽然贴近地面,但空气中布满了天雷即将到来的那种针刺感。潘仁一面寻找一面想。你不在乎的时候,别人在乎,别人不在乎的时候,你又在乎。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怪不得他女儿啊。
“轰轰轰——”
第一道劫雷蓄势待发。
潘仁立在雨中,看不清方向,也不知道宫厚在哪里。
“轰轰轰——”
潘金金睁开双眼,注视着那电闪雷鸣之处,两世过往,皆变成画面从她面前飞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的她,要渡劫,要新生。
“轰轰轰——”
宫厚立在滂沱大雨中,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泞,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仰望着天空,望着那道在绚烂闪电下巍然不动的身影……
一道又一道天雷接连而下,世界只剩下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