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节</h1>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洛溪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他立刻让酒店去房间找人,自然也是没有找到人。john帮忙问了几个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消息,仿佛这个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john痛苦地捂着脸:“怎么回事,手机联系不上,酒店也不在,现在这么晚了,她究竟去哪里了,我的天呐,我该怎么办。我当时应该跟着她的。”
秦颂被他在边上喋喋不休烦的脑袋疼,他也心乱如麻,但是如今他知道不能自乱阵脚,失联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符合报警的条件,如今只能自己先想法。偏偏边上john就跟个乌鸦一样吵得不得了:“闭嘴!”
john被他这么一吼立刻噤声,缩着脖子站在那里,就跟个小鹌鹑一样。
秦颂是什么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超人的智慧和逻辑分析,他仔细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就让助理安排车,亲自开车到会场去。
或许,会在那里!秦颂告诉自己,距离洛溪和john他们分开已经快十个钟头了,他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
车子如同出弦的箭,风驰电掣地连闯几个红灯,谢天谢地,开往郊区的路上并没有多少车,否则,还不晓得会不会酿成事故,坐在边上的john脸色苍白,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送去见上帝,但是开车的那人看上去太凶了,john只好忍气吞声地坐在边上,没有开口劝他,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说话的话会随时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扔下去。
明明是天使一样的脸孔,却有魔鬼一样的脾气!john佝偻着背,把自己使劲团了团。
本来三刻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到了30分钟不到,来之前秦颂已经了解情况了,因为这个展馆并不常用,也没有值班人员,他们在外面等了有十多分钟,才有人拿着钥匙姗姗而来。
“你好,是秦先生吗?我叫jack,是过来……”
“开门!”秦颂不耐烦地打断了jack的话。
jack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态度吓到,手都有些发抖。
进到展馆里面,jack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筒,边往边上走边解释说:“因为平时用不到,我们习惯把电都断了,您稍等一下,我把电闸打开。”
秦颂等到灯开以后,率先向着那个包厢走去,john有注意到离包厢越近,秦颂的脚步越凌乱,到了后来,都有些趔趄了。
他们停在包厢外面,看到包厢也是被关上的,秦颂的眼神黯了黯,其实他也不确定洛溪在不在里面,甚至他都说不清楚,究竟希不希望洛溪在里面,如果不在,那么究竟会去到哪里,这里是纽约,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那么必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也相当复杂;可是如果在里面,他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待在封闭的黑暗的房间里会有多么恐惧。
外面和里面只有一墙之隔,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有人,那个人是否是洛溪,大家的目光聚在门上,即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我开了?”jack犹豫地说。
“开!”秦颂坚定地说。
john紧张地忘记了呼吸。
门被打开了,秦颂长腿一跨,推开门就闯了进去,然后借着外面走廊上面的光线,看到了缩成一团的洛溪。
他的心沉沉落下。
洛溪在黑暗和恐惧中待了很久,开始还哭到后来眼泪流干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渐渐地觉得身体的温度似乎在缓缓地流失。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际,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景象,秦颂从那一圈光之中缓步走了出来,像是一个天神一样头顶圣光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希望。这个景象就好像多年之前,有那么一个俊秀的少年也是这般。
秦颂心痛地看着洛溪,她的眼泡红肿,满脸干涸了的泪水痕迹,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的,他忘记了自己的挑剔洁癖,只觉得心头剧痛,他蹲下身,轻声软语地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疼惜和耐心:“别怕,我来了。”
洛溪跌倒在秦颂的怀抱里面,那个怀抱那么的温暖,她沉溺于其中只想永远也不离开,这感觉好的让她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声喃喃地说:“这是第二次,你……”
秦颂没有听清楚洛溪说了什么,他看到洛溪昏过去吓了一跳,忙跟john一起把人送到医院。但是他并不知道,国外跟国内的医院可不一样,就算是急诊也不是你送过去就马上有医生过来诊断的。
你自己觉得是否严重并不重要,但凡医生觉得没问题,你就得在边上等着,秦颂就看到一个动脉都在流血的男人憋屈地待在边上,自己用手按压着伤口,边上血流了一地,跟犯罪现场一样,看上去很是瘆人。
分诊台那边的护士看了一眼洛溪,冷淡地让秦颂他们等着,就去看下一号了。
秦颂知道在这里等着说不定等到明天都未必能轮到自己,他的心情越来越焦躁,心头涌起的暴虐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会儿万能的助理先生过来了,助理是什么,当然是解决老板问题的存在,助理先生一番运作,洛溪住进了高级病房。
医生在那儿治疗,其他人在边上等着。
john也算是中产阶层,却也从未享受过看病的贵宾通道,他佩服地看着助理先生:“你真厉害,这都可以办到。”
助理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心里吐槽要不是老板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医生过来,我至于连夜调动资金吗,要知道这一次就差给医院捐个楼了。但是面上他还是平静无波:“还好还好,都是秦总的面子。”
一番检查以后,医生告诉秦颂没什么问题,就是大量脱水神经紧张导致的短暂性昏厥,补充点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就可以了。医生说完就走了,他这次对中国人的有钱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就这病情至于把他从家里挖出来,付了他将近半年薪水作为会诊诊金。
秦颂在得到医生再三确认后才算放下心来,看着病床上面的洛溪,他沉默地站了很久。
第27章
洛溪做了个梦。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随时都会下雨,她没有带伞,为了早点回家,就走了小路,那条路很窄,地面还是青砖铺成的,边上是高高的围墙,洛溪踩着一块一块的青砖往前走。
她的心里告诉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很快,她的面前出现了几个人。那些人面目可憎,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冒着极为恐怖的光,他们的身上有难闻的味道,就好像是多日没有洗澡一样,洛溪退后三步,想要让他们先过去,但是,却反而被他们围了起来。
“小妹妹,要不要吃棒棒糖啊?”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很难听,就好像是玻璃在砂纸上面滚落滑过,叫人害怕。
洛溪浑身颤抖地叫着不要,她退到了墙角边上,却也把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地方,那几个人如同恶魔一样,向她伸出可怕的手。
“不要可不行哦,小妹妹,跟我们走啊。”
“不要!”洛溪大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张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白色和水粉色交织的墙面温暖而安心,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那个梦是她少女时期最可怕的经历,过了很多年也依然无法忘记。她以为早就被她深埋心底,却不知何故又重新梦到了。
洛溪轻喘几口气,攥着胸口的衣服缓和了一会儿,才控制好情绪。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房间里面,手上还有被注射过的针孔的痕迹。
听到她的动静,一个40多岁的胖乎乎的圆脸护士凑过来,操着带着哥伦比亚口音的英文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