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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楼梯拐角。
一身运动装的少年们嘻嘻哈哈的打闹着,有人手中拍着一个篮球。
“要我说,老胡就不应该考这个试,还要按照成绩分同桌选小组,乱七八糟的!”魏梁大声叫嚣着。
关骁比他们低一级,倒不知道他们班里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你们高三又考试了啊?”
魏梁一脸不忿:“可不,天天考节节考考他娘的什么考,我都快变成做题机器了!”
“呵。”旁边骤然传来一声笑音。
魏梁转过头,镜头便也跟着扭转,视野所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夹着篮球,长手长脚的支在栏杆上。
“久哥,你笑什么?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能半小时写完卷子睡觉啊!”
薄久倨傲的抬了抬下颚:“可不止我一个,那个小蜗牛不也速度挺快——”
“让一让让一让——”来人话音落下时为时已晚,两拨人骤然撞在了楼梯口,一沓作业稀里哗啦的掉落了下来。
薄久眉头一皱:“同学,这么一大堆人你看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说话人边捡作业边抬头道歉,头发短茸茸的,露出了两个精致的小耳朵。
午后阳光倾洒,校园广播站正在放不知名的音乐,薄久怒而转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的小同桌吗?”
抱着作业的人不好意思的垂头,他这副样子更引起周围几个公子哥的恶趣味,魏梁首当其冲:“呦,小曲同学,和咱们薄大少爷做同桌的感觉怎么样?”
曲宁小声道:“挺……挺好的,他人很好。”
“噗。”周围顿时传来七零八落的笑声,曲宁不解抬头,就见几个人笑成了一圈,就连薄久都嘴角微弯。
“这三年考了这么多试,就只有小曲和久哥一直分在同一个班,不过这回分成同桌也是头一次吧?这么看来我们还得感谢老胡架了个鹊桥——”
“滚你妈的,”薄久笑着将篮球扔向魏梁,“嘴里就吐不出来几个好字儿。”
魏梁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薄久见曲宁转身就想跑,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口:“急着给老胡念奏折呢?”
见人被自己逗红了脸,才坏声坏气道:“你就别惯着他,他这是唬你让你帮着干活呢,我就见不得乖学生被欺负糊弄。”
曲宁小小挣扎了一下:“没、没有,胡老师人很好——”
“什么审美,也就你看一个秃顶老头顺眼了,”薄久转而又放开他,还替他拉了拉皱起来的领子,“下次抱作业这种事让魏梁去做,他吃得多力气大。”
魏梁懵逼:“久哥,人干事?”
薄久只笑不说话,看着曲宁对他点了点头,朝泛着白光的走廊尽头小跑而去。
他斜倚在栏杆边,本来只是依靠,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慢慢直起了身子。
曲宁留给他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本来是短茸茸的头发,慢慢的开始变长,偏偏身量又纤瘦像个女孩子一样。
薄久收起笑意:“喂,小蜗牛。”
曲宁不曾回头。
“曲宁,叫你呢,停下。”
曲宁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薄久转身看向旁边,魏梁和关骁的神色不知何时带上了叹息。
“你们快去追他啊!”薄久急了,他一脚迈出去却被魏梁拉住。
“久哥,别追了,追不上,他家里好惨的,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上次薄叔叔来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
“放你妈的屁!”薄久顿时怒道,“还能有我追不上的?”
关骁突然来了一句:“久哥,那你看他听你的话吗?他不听啊。”说到这关骁感叹一声:“他听不见的哥,你放弃吧。”
薄久正要踹他一脚,走廊尽头却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那女人的身形分外眼熟,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的病历板子。
薄久看了看,眼睛瞬间睁大。
“妈——?”
他看着曲宁头也不回的跑到宋棠身边,又看着宋棠严谨又温柔的撩起了曲宁耳边的长发,看了看他的耳朵。
“你确定要这么做了吗?”
曲宁身子隔着老远,但说出的话却不知为何像在薄久耳边一样。
“我确定,宋医生,试一试吧,最坏的结果也不外如此了。”
薄久听见他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曲宁举起了锋利的手术刀。
床上的男人猛地挣扎了一下,然后瞬间坐了起来。
外面鸟声叽喳,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薄情郎玩着窗帘穗子泄了一丝晨光进来。
薄久额头冷汗涔涔,咽了两口干涩的喉咙,眼色阴暗着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薄情郎,过来。”
一天的训练显然不能让一只高贵的猫咪听懂指令,薄情郎理也不理他爹,薄久鼻息微动,抬脚就要下床,房门却在此时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曲宁有些不知所措:“我刚才在沙发上捡到了一个眼镜布,做工很精致,好像是女士的。”
眼镜布?宋女士的吧。
薄久还有些半梦半醒:“……给李铭打电话,他知道怎么处理。”
曲宁难为情道:“已经打了,他说一会有人来取。”
薄久抬起眼,看着活生生的曲宁这才有些缓过神,“那你紧张什么,厨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