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笃定:“否则你不该在这里——是雪莉找你说了什么吧?”
商斯言听着他的话,心头不由泛起苦笑,该说他是敏锐呢,还是太了解他们。确实如温时所说,如果不是有话要说,现在该呆在这里的是雪莉,而不是他。
温时在下台之后便立刻昏倒了,将人送到医院之后,雪莉便来找了他。对此,商斯言并不感到意外,这是一个精明的经纪人,从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一定是察觉到什么,这一次也一定是有目的而来。
看着商斯言晦暗不明的神情,温时已经明白了,他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就说吧。”
他的态度直接,但是换到商斯言这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雪莉来找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趁早做个了断。
了断,他和温时之间的。
在等待温时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做出这个了断,他想了许多,直接的,委婉的,长篇大论的,言简意赅的,可不管他怎么组织语言,只要一对上温时安静的睡颜,他就觉得说不出口了。
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抵不住他想要倾诉的满腔肺腑。
所以,他矛盾,犹豫,沉默。
药水流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代替了相对无言。
温时静静地等着,最后,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既然你不说的话,那么,让我来说。”他如此说道。
商斯言看着他。
温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自己输液的右手在看,药水以适宜的速度向身体里输送,缓解着他高热的体温,让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过往的许多事情全都浮出脑海,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忽然,他动了。
温时抬起右手,幅度过大的动作让扎在血管里的针头产生偏移,带起刺痛,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向商斯言伸出手去。
商斯言看到他的动作,顿时叫道:“别动——”
温时抓住他的领带,用力将他向自己这边拉来,猝不及防之下,商斯言就这么被他拉了过去。
然后,唇上覆盖上一片温软。
是很让人怀念的触感。
来不及细品,那触感便消失了。
温时松开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
“你……”商斯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这是第二次了。”温时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还是这么无动于衷。”
说罢,他在商斯言胸前推了一把,让对方与自己拉开距离,盯着对方的眼睛,开口道:“商斯言,你究竟打算吊着我到什么时候?”
不是质问,也没有咄咄逼人,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外露太多,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类似于天气如何的无关痛痒的问题,但是商斯言知道,这个问题并非不痛不痒,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商斯言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道难解之题。
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是正确的做法,理性自始至终都在规范他的行为,但是感性却驱使着他的目光停留在温时的身上,割裂开来的意志针锋相对,难分胜负,就算偶有一方略占上风,又会立刻被反扑回击,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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