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云集把药盒拆开,皱眉问他。
丛烈t恤刚往头上套了一半,听见他说话,又慢吞吞脱了下来,“我想上厕所。”
“厕所不就在那儿吗?”云集指指洗手间,“还需要穿衣服?”
丛烈双颊烧得通红,嘴唇却是干到泛白。
他“哦”了一声,又回床上趴着了。
云集心说你不是上厕所吗?又不上了?
但是又懒得问了。
他今天晚上把过去的心结讲出来,也就解开一点,对于感情就看得更透彻。
刚重生的时候他对丛烈有愤怒,有不甘,有时候想要问问丛烈上辈子为什么那么对自己。
但其实这几天看丛烈在镜头前面演得这么起劲,他有点明白:其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根本不需要什么真心不真心。
丛烈不爱他,仍然可以对他关怀备至。
所以上辈子他对丛烈无论多好,也可以看成是富二代骗取感情的虚情假意。
况且现在这个丛烈就是一个新的丛烈,和上辈子的丛烈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已经及时的终止了,现在保持一颗平常心,完成后续的合作,就是好聚好散,就是只是止损。
他自己对于体面不体面其实没那么看重,有钱就是体面。
稳稳当当把节目录了,把钱赚到手,瀚海的名声打起来,丛烈这边多少解约的违约金都不在话下。
到时候无论丛烈说什么,他都有能力有底气心平气和地和他分道扬镳。
这么想着,云集把酒精倒在了丛烈后背上。
“嘶——”丛烈后背上的肌肉一下就崩起来了。
“疼?”云集自己受过的皮肉之苦比这多得多,很难心疼这点皮外伤。
但他还是解释了一下,“有点红肿了,稍微消毒一下免得感染。可能我手重,要不然我找医务给你处理一下?”
丛烈半天才小声回了一句,“不疼。”
他说不疼那就是不疼。
云集抹药膏的时候下手稍微轻了一点,抹好了就扔给丛烈两片药和一瓶水,“你自己吃了,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他可不希望丛烈到时候休息不好耽误了工作,最后反倒要怪到他头上。
“云集你有点良心吧。”丛烈突然有点咬牙切齿地开口了。
“我没良心?我怎么没良心?”云集莫名其妙,“我把床让给你我没良心?”
丛烈有点绷不住了,“你白天不舒服我是怎么对你的?我生病了你就把我扔一边不管了吗?”
“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有摄像头在录吗?捆cp在营业时间捆不就好了吗?”云集想不通他有什么可不平衡的,“现在又没有在拍,我们有必要这么入戏吗?”
其实白天他就觉得丛烈有点过了,哪怕是演,也没必要那么逼真。
所以他又追加了几句,“或许你之前没接触过真人秀,但这个其实跟演戏是有点区别的。演戏讲究一个丝丝入扣,但是真人秀要讲究一个留白,如果你做得太周全,可能反而让人觉得匠气。”
丛烈没出声。
云集发自内心地建议,“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考虑跨界触电,算是业务的一种丰富吧。”
“好,我考虑。”丛烈垂着眼睛,瞳孔里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回去我就找找看,有哪个剧组敢要我。”
云集感觉话说得差不多了,自己抱了床毯子到沙发上躺下。
入夜之后山里温度低,只盖被子还是有些凉。
差不多快十点了,正是各路夜猫子上线冲浪的高峰。
云集窝在被子里,打开微博的节目超话。
不出所料。
有九成的帖子都是关于丛烈的,各种单剪和截图。
丛烈潜水是矫健。
丛烈做菠萝饭是居家。
丛烈轻松越过山路上的沟壑是内娱男明星的楷模。
好像丛烈喘出来的气儿都是芬芳的。
云集看这些网友就像看自己。
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人们的眼睛里往往都有光。
当视线随着所爱之人流转,就也为那个人罩上最明亮的光环。
云集迅速刷过那些动态,发现自己名字的出现频率仅次于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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