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好像要把他烤化了,他只能朝着终点拼命跑。
跑完了就能休息了。
他咬着牙,不让痛哼从牙关里冒出来。
终于,他感到一阵清凉。
就好像走进了一大片树荫。
树荫是坚硬的,可以被拥抱的。
云集贪婪地抱住那块有质感的树荫,把自己滚烫的额头贴上去。
那些聒噪的嘲笑声逐渐远了。
感觉那些恶意走开了,云集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
怕被听见一样,他很小声地宽慰自己,“不疼了,明天就不疼了。”
那片树荫在轻抚他的后背,“哪儿疼?”
云集不习惯倾诉,哪怕是对着一片树荫。
他闭嘴了,只是更用力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住树荫,汲取带来舒适的凉意。
除了额头,他身上也热得难受。
只要树荫不问他话,他的胆子就大起来,手脚并用地把树荫攀住,稍感到一丝抽离就不安地收紧手臂。
丛烈皱眉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云集,又给他测了一次体温。
温度在往下走,不过还是在烧。
“吃点东西吗?”丛烈试图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却立刻听见一声痛哼。
他不太确定云集是哪疼,但动哪他好像都难受得不行,只有抱着自己的时候看上去安稳一些。
云集烧到半夜,出了一身汗退烧了,渐渐把丛烈松开了。
丛烈在他身边半撑着身体,轻轻把他汗湿的额发拨开。
之前云集跟他说过,微博上的事都是安排好的,让他不要插手。
那天在茶歇间听见云集浑不在意的口气,他以为云集有后招,比如找云家狠狠打那个小破节目组的脸,或者他至少还有他那个愣头青弟弟给他出头。
再不济傅晴身后有傅江,这些富家子哪个都不是吃素的。
但他没想到云集这么倔。
自己着急上火到这个份儿上,在别人面前还能是一派的风轻云淡。
硬是跟谁都不倾诉不求助,一直自己死命支撑。
“你说的安排好的,就是这么安排的?”丛烈的声音轻得好像自言自语,盯着云集的目光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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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集被查小理舔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刚从公司回家,只是在途中睡了一觉。
他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酸软的腰背,换成了趴着的姿势。
他在床头上摸到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微博。
消息提示轰炸一般地席卷而来,无数小红点飘在他私信页面。
“云集你还会参加节目吗?”
“丛烈真的会来吗?”
“云集加油!!!”
“不管你要不要参加节目,给我狠狠打节目组的脸谢谢!!”
“云集老婆我爱你!!烧杯节目组不配!!”
云集不明所以,皱着眉点开搜索页面。
深红色的“沸”缀在最前面:《歌手们的旅行》前策划下跪道歉。
并排的是另一条“沸”:《歌手们的旅行》官宣巨星丛烈即将加入。
微博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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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师,您好您好!”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进门,“我换一次性拖鞋吧?”
“嗯。”云集还穿着睡衣,说话有些懒洋洋的。
他趿拉着自己的软皮拖,走回了沙发边披上毯子。
男人夹着公文包,毕恭毕敬地跟着云集进了客厅,“我是李想,电话里跟您介绍过的。”
刚退烧时间不上,云集身上酸痛得厉害。
他靠在沙发里,稍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看着李想,“嗯,《假期》的新策划,我知道。”
“王策划那个事儿,真是对不起!”李想又站起来给他鞠了一躬,“他跟那个新的小明星沾点亲戚,中间那些环节好多都是他擅自调整的,节目组其实没通过也不太了解。”
“不太了解?”云集说话慢悠悠的,“我还以为一个成熟的节目组,官博说话起码要负责任。既然你们能在微博上宣布把我换掉,海报上的名单都更新了,还存在谁谁‘擅自’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