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像魏沈骏这样,爱不说爱,想不说想,后悔不说后悔,难过不说难过。他所有的表达方式都是错乱的,不教他他就不会好好说话,光一个“喜欢”,他能自创无数种表达方式,却打死不说“喜欢”两个字。
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是他从那个迂腐又溺爱|的古板家庭里带出来的,魏沈骏是男孩儿,所以父母给予他的爱比给予姐姐们的多,但同时也因为他是男孩儿,对他的期望值就更高。
他总会一边接受父母的溺爱,又一边被父母呵斥着打击着去催促他往前走,他们指望他出人头地,却不告诉他怎样才是正确的成长方式。
于是,他自己一个人摸索着长大,长成了现在这幅拧巴的样子。
明明就是想让她给他过生日,但却不说,因为怕她会拒绝,所以干脆戴着个纸王冠,跟个傻子一样拎着自己的生日蛋糕提过来,像威胁似的站在他们公司的大门口,以为这样就能成功地拦截她。
他也是确实成功了,苦肉计从古到今都是有效的。
时隔一周,再次踏进这个小家时,苍夏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还跟她走时一模一样。
房间似乎被特意打扫过,到处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清香。卫生间没有堆积的袜子衣服,墙角有两双刷好斜靠着的鞋子,靠窗的衣架上挂着两件t恤和一条裤子,桌柜上没有灰,垃圾桶里也没有剩余垃圾。
她又翻了翻冰箱,保鲜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冷藏里只有上回买来的土鸡。柜子里翻到了一袋子干粮,以及两包方便面。
她回头看了一眼魏沈骏,看他抿着嘴乖乖地背手站在一边,垂着头一副等着挨她批的样子。
她把教训他的话忍了回去,想着今天是他生日,就不收拾人了。
清点了家里可用的食材,她又让让魏沈骏下楼去菜店里买了需要的菜回来。
魏沈骏在旁边给她打下手,被她赶走后,就搬了个板凳远远地坐着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
她看到魏沈骏偷看的眼神了,刚开始没理他,后来他就明目张胆盯着看,她盯回去:“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看一下。”
“有什么好看的?”
魏沈骏嘟哝道:“这么久没看你了,看一下不行啊?”
苍夏用水冲了冲手,把焯好水的鸡肉捡出来漏水,洗完锅烧干,又倒了油进去。做了两个月饭,她现在做饭姿势都很熟练了,倒完油还拎着锅晃了晃,让油滑锅。
她跟魏沈骏说:“你要是想说‘我想你了’就好好说,这么说我听不懂,只会生气。”
魏沈骏“哼”了一声,小声道“谁想你啊”。
苍夏知道他那臭德性,理都不理他,端着漏好水的鸡肉又筛了筛,准备下锅。
“刺啦!”油飞溅出来前,苍夏就拿锅盖给挡在面前了。这时魏沈骏好像在旁边说了什么,但油锅声音太大,她没听得很清楚。
等炒完,把啤酒也倒下了锅,只剩小火慢烧时,她才盖上盖子,转头问:“你刚说了什么?”
魏沈骏说“没什么”。
“你确定?”
魏沈骏才不要跟她说他前面说了什么,他觉得挺没面子的。
苍夏挑了挑眉,给他留了点脸。
刚刚这傻子说的是:我刚说的不算,撤回。
二十多岁的男生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一晚上他都挺乖巧,兴许知道自己之前干的蠢事还没翻篇、说的蠢话还没被忘,加上苍夏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让他有点紧张。
吃饭的时候他主动盛饭,吃的时候他给苍夏一直夹肉,吃完了他还主动捡碗。
完了把桌子腾干净,主动地把蛋糕搬出来,蜡烛拿出来一根一根地细心插在蛋糕上。积极得一点都不像他自己过生日,倒像是给苍夏过。
不过苍夏生日也快了,比他晚两个月而已。
蜡烛插了二十二根,苍夏一一给点上。
“你那王冠呢?”
“啊?”
“拿来戴上,这会儿该戴了。”
魏沈骏把王冠拿来戴上,苍夏给他别了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让他戴妥帖。
之后关了灯,走流程给他唱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苍夏自己拍着手打节奏,一边唱着。
魏沈骏在旁边看着她唱,看得很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唱完了,苍夏让他许愿吹蜡烛。
魏沈骏双手合十许了,然后一口气把所有的蜡烛都吹了。吹完苍夏拍了拍手:“祝贺魏沈骏帅哥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说着还欢呼了两声,吹了个口哨,营造了一下氛围。
完了她起身要去开灯,被魏沈骏拉住了。
“干嘛?”
刚问完,苍夏就被魏沈骏拉到了怀里去,然后吻了她。她推他没推开,反而被他翻身压倒。
魏沈骏亲了她好久,把她亲得气喘吁吁后才松开,嫌弃道:“满嘴都是大盘鸡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