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沈骏已经昏了头,嘲笑她:“你找着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钱够买尿不湿还是怎么着?”
苍夏点点头:“差不多够吧,五凯给我的年薪是三十五万,如果去南美分公司的话有补贴,算上补贴是五十万,我在外面节省一点花钱,买尿不湿养孩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顿了顿,她有些犹豫地说,“如果毕业不急着买房子的话,养你应该也够。”
魏沈骏:“…………”
五十万两个人花是够了。他签的工作一年十五万,加年终奖可能有二十万,本来以为够好了,没想到她一个女的,竟然比他找的工作还好?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刚说什么来着?
他幻听了?
苍夏继续说:“我们可以先结婚,生孩子的话就可以上户了,也不会被退学,只是休学而已,如果你不想休学,可以先瞒着学校这件事,等到快临产了我们再说,那时候学分都修完了,只剩答辩,学校应该也会通融一下。”
“……”
“还有父母的话,等假期回去的时候,我会跟他们当面说这事儿,我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主要是你家那边的问题……这个以后咱们再商量。”
“……”
“还有我如果这个工作稳下来的话,因为是在国外很难回来一次,所以我想结婚以后你跟我一起出去,或者……”
一连串的话跟过年时候盘成卷儿的鞭炮一样在魏沈骏耳边炸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他感觉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快听不清了。
一个字一个字往他脑子里钻,但钻进来后窜来窜去,他抓不到。
他好像明白了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又好像没明白。
什么结婚?什么上户?什么休学?
买房子,养他?
还有临什么玩意儿东西?临、临产?
父母什么的……苍夏到底在说什么?
魏沈骏看着苍夏的嘴一动一动的,神情认真地继续对他说话:“这几天我仔细地想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
手机铃响了。
他把电话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赵旗的。苍夏让他先别接,等她把话说完,但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哦,他要打比赛。”
“哦,他要替我。”
“嗯,我知道了。”
握着手机的手心有些湿,他一边“嗯嗯啊啊”稀里糊涂地应付着那一头的赵旗,一边小心地看向苍夏,心里跟搁了一直兔子似的,猛然间跳得“咚咚咚”地响。
不知怎么了,突然,他觉得自己不敢看苍夏了。
赵旗完全没想到说服的过程这么顺利,不到三分钟,就讲好了事儿挂了电话。
石印松就在旁边,问他:“他怎么说?”
赵旗挠挠头:“他说……让你打。”
下午比赛的时候,魏沈骏没出现在比赛场上,苍夏也没有,但是秋榕来了。
她没离得很近,而是站在楼上的站台上看,盯着计算机系红球衣队里那个头上戴着黑色发带的男孩儿。
她看到那个男孩儿在上场前依然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但他最终没找到,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蹲下来系鞋带,做准备工作。
这个“失落”是她给他加上去的情绪词,离得很远,她其实看不清什么。但她猜,他应该是失落的。
随着他的失落,她也有些失落。
相比苍夏跟石印松真正接触的时候,她其实认识他认识得更早,早到……她是他进入这所大学第一个认识的人。
他提前到学校报道,而她晚了几天学校。在机场取行李的时候,因为行李箱太过相似,脑子又不太清楚,她错拿了他的行李,她都出了机场才发现,匆匆赶回去。
回去后发现,一个高高帅帅的黑衣男孩子站在服务中心,推着她的行李箱向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
神情淡然而平静,并没有丢失行李的暴躁和焦急。
走近一些,听到他好听的声音:“那麻烦您了。”
他的声音很符合他的长相,一副冷冷淡淡清清凉凉的模样,仿佛没太多七情六欲似的。他说完话就转过身直走,不小心跟她装了个对怀。
她给吓了一跳,人往后一退没站稳整个人便朝后边儿倒过去。
肯定要摔了。她心里想。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手忽然伸到她的腰间,将她揽了起来。她又一前倾,扑到了他怀里。
扑帅哥的怀本来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没想到,很不幸,她门牙磕到了石印松的胸上。
不仅磕了,还在他胸上埋了好几秒。
等回过神抬起头,她看到了石印松青到发黑的脸以及咬得青筋都从太阳穴蹦出来了的牙帮子。
那一瞬间,她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慌张之下……给他揉了胸。
秋榕觉得,石印松到现在为止都不接受她,肯定是因为第一印象留得太差,让他以为她是个吃人豆腐的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