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忧师兄和师兄坐在山阶上,看月明如水,师兄吹笛子。
从背后看,他还是小时候躺石头上的神气,吹笛子也慢悠悠的。他一仰头,看到后面的我,笑了起来,笛子就没吹下去。
……
我将被闻忧师兄暗杀,下面是我的加密遗书,水湿可见。
xxxxxx。
*
这一世我过得很开心,活得很长很长,可惜长不过师兄。
师兄问我有什么愿望没。
我说有。
他问我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告诉他,他现在吹笛子有点走调了,很破坏我童年的美好回忆。
闻忧少教主在后面脸色变化,憋出一句:真的走调?
师兄微微笑了笑。
我悟了。
就算我死了,钉在棺材里,也要喊出最后一句:闻忧你他娘的不要瞎吹我师兄笛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南梦上药的时候,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肩上全是雪。仔细一看,原来是闻忧。
南梦:师兄没醒,你现在进来不会被发现。
闻忧:谢谢。
南梦:不进来你瞅啥?
闻忧:我心疼,进来不舍得看。
南梦:谢谢,已经在抓两室一厅芭比梦幻城堡了。
还准备了一个虐的番外,就是前世be。
下章,不想看虐的小天使跳过!不想看虐又忍不住看的小天使会被我物理隔着网线揪起来轻轻放到下下章。
第十六章可跳番外(前世be)
在金陵城天寒地冻的雪天,湖泊坚冰在那一霎那被天坠的星火破碎,蜿蜒流淌的冰水。玄衣人御剑在破开湖泊之上喝着酒漂行,月光照亮他眉眼,清透得几乎像时光倒流回了春日桃花开时。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顾宁真坐在歌楼里,和坐在对面的人笑道,“你买下这一整层一天一夜,只为了看这一瞬间?”
他对面的闻忧自若饮酒:“有人不爱苍青山中御剑,偏爱来金陵看雪花。”
“你呢,你偏爱什么?”顾宁真故意问,目光又随意落在那片冰冻湖泊上。那片剑光太耀目,在黑夜里面绵延又退缩,反而像是夜色在追逐他剑锋星火。
“明知故问,不是君子作风。”闻忧放下酒盏。
……
那年冬天,下的都是雪粒子,站在雪里面,好像有无数的白沙砾往身上灌。顾宁真匆匆忙忙从金陵护城河边过去,仆从一路打着伞小跑跟着,他顿住脚步,仆从诶哟一声差点撞上他。
“看那是谁?”
仆从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这不是苍青山的那位……”
顾宁真抬手示意仆从留在这里,独自迈步过去,那人因为脚步声转过头。
那人笑了笑:“哦,是你。”
顾宁真:“你认识我?”
青年握着酒壶,似乎在回想,雪里眉目冰冰凉凉,语气带着些微笑意:“那日酒楼里,看到你和闻忧对坐。”
“原来你知道,”顾宁真丝毫没有被看破的尴尬,笑眯眯坐下来:“也是,你们师兄弟关系这么好。”
青年漫不经心地:“还没说准谁做师兄。”
冰雪里的金陵城灯火重重。
回去的时候,青年婉言谢绝他送的灯笼,御剑进了夜空晚风里。顾宁真这才想起来他在金陵城不受御剑限制。
两次见面,顾宁真觉得此人不难相处,后来在金陵守护神满明那里,他提了起来。
他知道满明有个师弟,好听了说是求上进,难听了说是急功近利,天资差但拼命服用丹药,各种天材地宝填进去,也没见成个样。
最近满明正为难,人间战乱,按理说他该去平复,但是秘境将开,若是错过就没了下次夺药的机会。
“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说说,”顾宁真坦然,“他修为不在你之下。”
满明沉默少顷,点了点头。那一刻顾宁真有些失望。他幼年时以为的顶天立地的英雄,放下了人间祸事,去追求秘境炼药。
……
过了一段时间,他向全祺试探问起时,全祺侧过头:“可以啊。”
青年眉梢总是带了两三点笑意,如同水墨画上特意点上的亮色。在颔首的时候,那笑意褪去了。顾宁真说:“倘若有为难之处,我可以想别的办法。不必……”
“没有,”全祺随意道,“只是突然想到最近救了个人。”
“是好事。”顾宁真摸不准他的意思。
“是,”全祺一笑,放下酒壶,“若是武林盟少盟主,就不一定了。”
顾宁真愣了一下:“他不是已经……”
“命不该绝遇上了我呀。”说话的时候,他神色淡淡的。
*
瑞雪兆丰年。然而鹅毛大雪之中百姓却民不聊生——战火连绵不绝,边疆常被来犯。
那一日全祺不知受何人所托,他稍有醉意,出手杀人时也还是笑着。青云剑光划破十里长夜。长久未熄。十八烽火台急促狼烟,来时已不见他雪地脚印,只剩下一朵血滴子花。
寂寂之中他御剑在仍旧安宁的万户灯火之上,落回了金陵。顾宁真等着他的消息,见他坐在长亭,知道事情已经落定,道谢:“麻烦你了。”
“没事,”全祺平静地说,他掌灯看着青云剑,剑上不染血渍干干净净,“为苍青杀是杀,为天下杀是杀,为楚国杀,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