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李庸灰头土脸,怯弱不语。
那时候的李向阳风光无限,因为整个京城只有他一人敢送李庸离开。但临别时的那些讥讽却又表露出他的内心并非念及什么兄弟情义。
现在两兄弟再度见面,情况却跟两年前不同了。
当时李庸离开京城马车也是这样,同样是一匹白马。
李向阳也站在车下,但李庸却是坐在车板上低着头,郁闷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李向阳一眼。
现在,李庸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马车上,竟然是居高临下看着李向阳。虽然没有过多语言,但前后气氛和心境的不同再明显不过了。
看到李庸的神态,想着李庸刚刚做过的事情,李向阳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好哇!李庸,有出息了!京城之内竟然敢假传圣旨!”
李庸一拱手:“二哥,小弟正为此事而来。事出紧急,小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正要入宫面见父皇,领罪而死。好了,小弟着急,先走一步。”
简单地说完,李庸回到了车内,一行人很快离开,消失在了李向阳的视野里!
“李……庸!”
李向阳咬着牙,愤恨地似乎想把先前那人给吃了!
谁都看得出此刻李向阳的愤怒。
恐怕谁都没见过李向阳如此愤怒的表情,就算之前在苏州得到一支假的神笔,就算回京途中被人暗杀,都没有此刻他的怒火更甚。
短短两年时间,本来他还是京城之中唯一一个能跟李辛较量的人。
现在差点儿被李辛要了命,而且整个朝堂都被李辛给控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就连以前那个废物皇子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鬼面人见状,好意安慰:“二殿下,不用在意。那李庸假传圣旨,乃是死罪。他不但不跑,反而入宫面圣,岂非自寻死路?”“你懂个屁!”李向阳道,“这是他的苦肉计!他救了这么多文人,天下文人都对他感恩戴德,父皇会杀了他?他这不是有罪,反而有功!说什么入宫请罪领死,分明就是去邀功的!这李庸藏得够深,本殿下
以前真的是小瞧了他!现在我被李辛压着,翻不了身。而李辛刚刚被父皇软禁,他李庸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了出来!选的时机可真正是妙呀!”“这个李庸没什么本事。”鬼面人说,“只有他身边的王妃有些手段。那个女人在京城的时候就对李庸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李庸就不会被发配到扬州,躲过了李辛的加害。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李
庸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京城,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世一直是迷!”“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向阳道,“如今军政在李辛手中,文臣经此一事估计会对我疏远,反而会归于李庸身侧。如今大华朝内皆背我而去。情况是越来越对我不利。好在本殿下早有打算,今日将有强
援。此事就不用再管了,即刻回府,接待贵宾。”
“贵宾?”鬼面人轻咦一声。
然而,李向阳已经快步往回路而去。
……
皇宫之中,小院之内。
夏商和老太监已经干坐了小一会儿。
现在是正午,距离子时还有很久,所以夏商并不慌。
“公公,您是这皇宫之中最令在下所敬佩之人。”
夏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公公笑了笑,摇摇头,并未开口。
夏商接着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天下很少有像您这么忠心的人了。”
老太监看了夏商一眼,坐得正了一些:“大人,这大华的天下,忠臣很多。”“忠臣是很多,但他们大都是忠于天下,忠于大义。但公公是真正地忠于一个人,不问缘由,没有条件,而且始终不变心,这是很难的。在下就时常在想,皇上和公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公公如此忠
于皇上。”老太监笑了:“大人,您还是不用废话了。想动摇老奴对皇上的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永远猜不到皇上和老奴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