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辛冷冷一哼,加重了声音:“那好吧!本太子倒要听听您这位都察院首座在朝堂之上有何话说。”
夏商上前,对殿前皇上跪拜言道:“启禀皇上,一月之前,下官曾听闻东岳先生之死后,案发之所有都察院腰牌印章刻在桌上。便有人以此为由,传播杀害东岳先生之人乃都察院首座。
再后来便发生了文人大肆宣扬杀害都察院首座真凶的事情,太子殿下便调集军队对京城之中文人大肆抓捕。最后竟然以此定罪,要诛杀所有参与的文人。”
付余打断:“首座大人,这些文人让你们都察院蒙受不白。太子这么做,也是为了都察院着想,也是为你们洗刷冤情。”
“若真如此,下官自然是要感谢太子殿下出手。”夏商顿了顿,“但此事有一个天大的疑团,下官认定此乃有人刻意为之。”
皇帝没有说话,李辛问:“有何疑点?”
“以先前为例,下官进入太和殿之内,满朝文武只有一小部分人认出了下官身份。可见因都察院消失京城多年,故少有人记得都察院的存在。在此的大臣们都少有人认得,更何况外面的那些文人。那些文人多为年轻人,根本不知道都察院的故事和五十年前的变故。就算在西城口的观景湖边,一样极少有人知道都察院存在过。别说仅凭一个留在木桌上的印章图案,就算下官站在案发现场,那些文人
之中谁能认出下官乃都察院之人?
如果整件事不是有人从中传播,肆意造谣,那些文人如何一口咬定为都察院所为?那些文人分明就是被人利用,成为了暗中策划者的棋子,成为了整件事的牺牲品。”
听夏商所言,身后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思量一会儿之后,皆是点头表示赞同。
夏商继续道:“如果那些文人是被人利用,所谓不知者不怪,他们所犯之罪是否该从宽处置?”
“但他们之中有人杀害巡卫。”
“杀巡卫着当诛,但绝不该牵连如此之多。下官记得,今日问斩的书生之中,其大部分之罪乃散播谣言,污蔑朝廷。相比于他们,是否那些在暗地里操纵此事的人更应该详细调查?”
李辛冷声:“听大人这语气,是不是已经查到了真凶?”“太子殿下,您不要忘了,曾经的都察院最擅长做的事情是什么吧?”夏商说着,缓缓起身,带着一股意味深长地味道,“要查明杀害东岳先生的真凶,以至于找到整件事的背后主谋,下官倒是做过一些准备
。”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本来一直都混混沌沌的眼神竟然在此刻闪出了凌人心寒的精光:“首座,你且说来听听,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今日早朝开始之后,此乃皇帝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而且还站了起来,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气。
一瞬间,群臣精神一震,以为皇帝的态度将由此而改变。
同时,李辛也是脸色大变,竟然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很显然,皇帝的开口他没有预见,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而就在此时,夏商终于起身,指着一边被带走又被带回来的礼部侍郎江杰道:“杀害东岳先生的真凶就是他!”
“哈?!”
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呼声。
也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好笑,还是一种莫名其妙。连皇帝都在瞬间愣了愣,憋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最后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无力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