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终是不舍,眼看车驾即将启程,娇俏的人儿掀开车帘朝自己道别,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夫人,还是不去了吧?百日时光,遥遥无期,家里诸事没个人打点,如何好得?”
秦怀柔心知肚明,明白相公舍不得自己,偏生要说得体面些,好笑又感动,目光灼灼回以微笑:“相公勿念,妾身已交付家务于小月和雅芝,新来的如烟妹妹是个聪慧能干的人儿,也能帮着打点。只是……只是若相公想了,便来观音庙看看,妾也心安得了。”
又有几番依依不舍的说辞,车驾却是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形影才各自去了各自的路上。
夏商回了府内正厅,坐在主位上从房门看到府门,在看到远方长街。
如今家院是大了,宅子也体面气派了,却总觉少了几分人气,冷清清的。
正巧和门外络绎不绝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夫人刚走,夏商心里就有些空落落,也不知今后的日子要如何熬。
坐了不多时,夏商起身回了卧房。
屋里还残留秦怀柔的余温,不知是不是许久不曾感受,此刻让夏商觉得特别温暖、窝心。
秦怀柔的梳妆台上,胭脂水粉都放得妥妥当当,一丝不苟,铜镜擦得如镜面一样透光。这绝不是小月那丫鬟能做到的,一定是秦怀柔亲力亲为。
夏商到了妆台前,也不知做什么,就像过去多看两眼。只是不料这不经意地一眼,却让夏商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很不起眼,放在妆台的角落里,用一个闲置的水分盒子压着,露出一角。
看样子该是秦怀柔遗忘的物件。
打开一看,纸条上竟写着一首判词。
诗曰:“勒马持鞭直过来,半有忧危半有灾。恰似遭火焚烧屋,天降时雨荡成灰。”
见此诗,夏商眉头一皱,隐隐觉得不是好事,赶紧找来小月,问她可知这判词从何而来。
小月不懂诗中意,却知道是夫人从观音庙里求签求来的。
夏商又问:“你跟夫人去观音庙一共去了几次?”
小月有些懵,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吞吞吐吐地回答:“一……一次。”
“之后夫人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不?”
小月想了想,摇摇头。
夏商轻轻松了口气,正要叫小月退下。不料小月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之后夫人一人出去过几次,每一次都租来车驾,一次出去便是一天,也不要小月跟着。不知这算不算……”
夏商眉头再一皱:“先退下吧,待我好生想一想。”
小月有些迷糊地走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夏商留在屋中怔怔出神,看着纸条上的判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不过是观音庙中求签的解题之一。得到这首判词的求签者也不是秦怀柔一人,古来有之。
可夏商就觉得不是滋味。
思来想去,夏商决定窥一窥天机,看看夫人斋戒百日和这首判词有没有关系。
夏商摆盘爻算半日,终得卦象所引。
只道是“福祸病厄非天意,否极泰来累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