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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那么急,到底怎么了。”狄九徽见他安然无恙,心下稍定。
月老眼神有些闪躲,他期期艾艾道:“我呢不小心搞砸了一桩事,凡间有对红线让我牵错了……”
就这?
来的路上狄九徽胡乱揣测过很多不好念头,比如他醉酒把天庭众神仙的红线和西天诸佛的连在一起了,比如他让玉帝爱上了一只狗,再比如十二仙内部消化,他爱她爱他爱他……
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忧心如捣,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月老每日都会重复无数遍、快要将失职行为日常化了的芝麻小事。
狄九徽皮笑肉不笑道:“又搞砸了是吧,凡间又要多一对怨偶了。”
“不是,这次有点不太一样。”
月老低着头心虚地对着手指,他小心翼翼地瞄着狄九徽,嗫嚅道:“我把姜子牙的转世和……和申公豹的转世牵一起了……弄不好可能会引发三界祸乱……”
狄九徽:“……”
狄九徽呆了一瞬,这两个人?
姜子牙与申公豹本就是师兄弟,二人一同拜入元始天尊门下,申公豹与他素来不和,处处作对,说一句宿敌也不为过,封神之战过后二人一并成了神仙,虽然彼此厌烦,但也相安无事。
姜子牙当神仙当了数千年,终有一天他倦了,忽然想念起忙忙碌碌的烟火人间,便主动下凡去历练,申公豹本身是妖,封神之战时又做了不少恶事,加之对姜子牙向来不服,便跟着前去,既能炼心,又能积攒功德。
两个死对头被迫相爱,月老此举,堪称大逆不道。
狄九徽诚心发问:“能不能把你仙骨剔了仙根斩了贬下凡去啊,三界最大的祸患就是你。”
月老咬着红线织就的袖子要哭。
狄九徽扶着额头疼不已,问:“你牵的是他们的三魂七魄还是仅仅这一世?”
后者还好,这一世过去了也就断了,等到回天归位顶多当事仙有点尴尬,若是前者,哪怕历劫归来,二人依然会如妲己和帝辛那般相濡以沫生死不弃。
可若仅仅牵了那一世姻缘,月老也不会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将他喊过来了。
月老哭道:“小九……”
狄九徽冷着脸无情道:“你作恶多端,以死谢罪吧。”
月老双手合十恳求道:“小九你帮帮我,看在我既当爹又当娘还当师父的份上,含辛茹苦一手把你带大,帮帮我。”
“含辛茹苦是指你天天酗酒,把我丢给闫御放养我?还是试图将我灌醉,让我醉上百年好不去烦你?”狄九徽不吃这一套。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你不也好好长大了吗?”月老哭丧着一张老脸,“好徒弟,一定要赶在元始天尊发觉之前让此事重回正轨,不然犯下这等大错,我神仙肯定没得当了,真要剔仙骨断仙根,再也回不了天,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天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地哀戚戚哭道。
狄九徽不为所动,抱臂冷笑:“你刚吃了老君的仙丹!活得说不定比我还长!”
“我活得长不也是为你吗?除去闫御,我可是你唯一的亲眷,我活着你还能有个记挂,等我哪天烟消云散,你再想我,我们也永世无法重逢了。”
狄九徽本想隔岸观火,可是月老他太会哭了,声调起伏婉转,抑扬顿挫,一唱三叹,哭得狄九徽头疼,他口风一松,说:“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我要浮生若梦。”
月老立刻收敛了哭声,眼珠子警惕一转,“你要那东西干嘛?”
“不给?”
月老很为难:“换个别的呗,除了这个,月老祠里其他的随你挑。”
他不愿给,狄九徽作势点头,“也行,反正到时候你贬下凡去,浮生若梦最后还是我的,说不准我还顶了你的位置,成了这月老祠新主人。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收拾烂摊子吧。”
他转身欲走,月老急忙拦住:“行行行给你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
月老噗通一声委顿在地,然后抱着他大腿直哭,狄九徽不堪其扰,嫌弃地退后两步逃离困境,“你说。”
月老正色道:“这件事你独自去办,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闫御。”
狄九徽无所谓,“他又不会泄露。”
月老摇头,“你信他,我又不信,那小子看着老实,内里蔫儿坏蔫儿坏的,他背着你指不定搞什么小动作。”
狄九徽脸一板,“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孩子大了,都会跟我置气了。”月老幽幽一叹,“现在说一下我的计划,你即刻下凡阻止这一世的二人相恋,等他们死后会入地府再次轮回,千万不能让姜子牙与申公豹察觉到这一世有任何的端倪,我会在奈何桥边等着他们,灵魂契约很难消除,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切记,要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们感情萌芽之前便稳准狠掐断。”
狄九徽明白了,但他又道:“可天条在前,我不能在凡间随意使用
', ' ')('法术。”
“你只要不对凡人出手,不用法术擅自改变事物运行的规律就无碍,自身用个障眼法变化术改变容貌不在天条管束之内。”月老多年老油子了,教他钻天条漏洞。
狄九徽一点头,“好,我这就去。”
一出了月老祠天书轻轻震动,他展开一瞧,是琴瑟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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