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胥韬没回房,去楼下凉亭小坐了一会儿,看着荷花池里冒出来的几朵清莲,目光沉沉。
宋可心装神弄鬼吓南羽,他不是不知道,这处宅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楚得很。
只是他没想,曾经那个可以不顾安全滚下楼用以陷害南熹的南羽,面对宋可心的蓄意挑衅及恐吓,竟然可以如此忍气吞声。
也许南韶当年的事情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常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她倒是个例外。
薄胥韬给线人去了一通电话,交代线人去市立医院找南羽的就诊记录。
挂上电话,他带着满腹疑问回房,南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坐着等他了。
看着她瘦得双颊都有些凹进去,眼下也有肉眼可见的青紫,他心里一阵难受,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南羽窝在他怀里,想问他晋超有什么事,但又怕引起他的反感,故而选择了沉默。
倒是他自己说了出来:“晋超说上周日晚上,宋可心装神弄鬼吓你。”
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跟我说?”
“忘了……”
就这么简单两个字,他一时语塞,片刻后才说:“我会跟她谈谈,你不必担心。”
其实他早就跟宋可心谈过了,就在那晚,他人还在顾炀那边,有人给他通报了宅子里的事情,他立刻赶回老宅。回去的时候,南羽睡着了,他将宋可心叫到了书房。
但宋可心到底还有点价值,有这个疯女人制衡着晋超,才不会出大乱子。所以,他怎么会让他们离婚呢?
……
南羽和薄胥韬一起下楼吃早餐,意料之中的,该冷眼相待的人依然没个暖和的脸色,只是让南羽较为意外的是,晋超看着她的眼神不再那么仇恨,或许说,在座的人之中,除了薄胥韬,就属他的眼神最有温度。
或许是薄胥韬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的态度收敛了一些?南羽只能这么想,否则她找不到其他理由。而且她发现宋可心最近都没怎么在宅子里晃悠,好像一直呆在房间里。
这样的气氛虽然透着古怪,但却比之前那种战火四起的感觉好多了。
在人前,薄胥韬对她的态度依然温柔,且俩人私下的相处也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这一切似乎是从她与南韶在车上吵过一架之后才开始改善的。
也许薄胥韬知道了她过去经历的一切,有些怜悯她吧。
意识到这一点,南羽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不然疮疤就那样赤裸裸地展现他人面前,得多不是滋味。
……
吃过早餐,薄胥韬带南羽一起回了老别墅。
唐宋将车子开进去的时候,南韶正在院里比划太极拳。
北城六月初的阳光很温柔,照在绿意盎然上,南羽的心情跟着充满了生气。
见唐宋提了好些礼品袋进屋,南羽诧异地问薄胥韬:“怎么还准备了礼物呀?”
“回娘家本来就要带东西的,这点你都不懂吗?”薄胥韬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南羽垂了垂眸子:“这种事情都是妈妈教的……”
这句话说得原本喜笑颜开的薄胥韬和南韶都一时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南韶,用一种很抱歉的目光看了看南羽,很快就走开了。
也许是因为一句话勾起对母亲的回忆,南羽眼眶红了。
薄胥韬赶紧上去抱了抱她:“没事没事,岳母没办法教你的事,我来教你。”
“女孩子的事情你又不懂……”南羽鼻音浓重。
薄胥韬笑,笑得颇有深意:“我怎么不懂……不懂的话,我能从你十八岁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