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这个沈沅,一日之间她就在沈湘和沈泓身边都安插了她自己的人,还将原先放置在沈泓身边的那两个丫鬟都给撵走了。

倒是她小看沈沅了。看不出来沈沅回来之后闷声不响的,但一出手就做了这许多的事出来。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薛姨娘冷笑两声,随后就问冯妈妈:“刚刚你说沈沅用自己一匣子洁白润泽的珍珠换了沈湘一匣子光泽暗淡的珍珠?沈湘还对沈沅面色好了起来?”

冯妈妈恭敬作答:“是。”

“这事好办。”薛姨娘身子靠在秋香色锁子锦靠背上,眼底阴冷的说着,“你就回去同沈湘说,夫人的那些个陪嫁的东西,前些时候被沈沅从落雪居里给悉数的搬到了她的漱玉院里去。里面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一匣子珍珠算得什么?沈沅她就是想要独吞夫人那些个陪嫁的东西呢。用这一匣子珍珠换了原该给沈湘的那一份夫人陪嫁的东西,沈沅的这算盘打的不精?可别让沈湘被这一匣子珍珠给哄住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

沈湘原就不是个很聪明的,又最受不得人挑拨,但凡冯妈妈将这一番话同她说了,她心中必然会较以往更加的仇恨沈沅的。

冯妈妈听了,忙笑着恭维:“还是姨奶奶您厉害。您这一招,大小姐可怎么招架得住呢?”

薛姨娘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冯妈妈顿了一会。最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问着:“大少爷最近都在桐花胡同的书院里读书没有回来?不晓得可有书信送来?也不晓得平安儿现在如何了?”

平安儿是冯妈妈的儿子,现跟在大少爷沈溶的身边做小厮。

薛姨娘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放心,平安儿好的很。只要你用心的替我做事,往后我总不会让溶哥儿亏待了你儿子,必然会给他一个好前程的。”

冯妈妈听了,忙面上堆满了笑的说道:“姨奶奶您放心。您说什么,奴婢必然都会照着做的。”

薛姨娘点了点头,挥手让她下去,这才闭着双眼,一脸疲累的躺了下去。

过得五日,一早起来,沈沅就禀告过了沈承璋,带着沈湘和沈泓一同出发去承恩寺。

之前因着沈沅母亲那尊白玉观音给了薛姨娘的缘故,沈承璋心中有愧疚,当时便说了若沈沅要去承恩寺请菩萨,他会遣几个护院护送她过去。今儿他便履行了他的这个承诺,叫了六个护院护送他们姐弟三个去承恩寺。

承恩寺在郊外,一场法事也要做一会,只怕等做完已天黑了,来不及赶回来的,想来姐弟三个势必要在承恩寺里歇宿个一夜的。

早先沈府已经遣人去承恩寺说过此事了,承恩寺也预留了几间净室出来。至于其他的事也有人事先都打点好了,只等着沈沅她们过去。

到了出发的这日,沈沅带了采薇和青荷青竹一道过去。徐妈妈年纪大的人,不想来回奔波,自愿留下看屋子。沈湘则是带了木莲,冯妈妈和另一个叫翠儿的小丫鬟。沈泓只带了陈桑一个人。

沈沅和沈泓姐妹两个同坐了一辆翠盖马车,沈泓则是骑马在车旁跟随着。

自打刚刚在府门口见到沈湘,沈沅就已经细心的发现沈湘好像又有什么事不高兴了。拉着一张脸不说,还对她爱答不理的。

明明前几日她刚从沈湘那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好好儿的,面上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可怎么现在又忽然变这样了?

沈沅心中不解,但她也没有问什么。

沈湘是个偏执冷漠的性子,她不想说的事,你便再如何问她也不会说一个字的。得慢慢的想法子套出她的话来才是。

沈沅先同沈湘说了一些闲话,沈湘都是爱答不理的,一直沉着一张脸,也不怎么回答她。后来沈沅想了想,就问道:“那日你说要用那匣子珍珠来穿几朵珠花,如何,现在可穿好了?是些什么式样的?”

谁想她这一句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当即就见沈湘撂下一张脸来,鼻中冷哼了两声,说着:“你还有脸提那匣子珍珠?你可真是好算计。”

沈沅听了这话,心中难免也有些动了气。

她用她自己一匣子光泽温润的珍珠换了沈湘一匣子光泽暗淡的珍珠,不说沈湘心中念她半点好,倒如何还要说她好算计呢?

沈沅待要问沈湘几句,可转念又想着明明换珍珠的那日沈湘还高兴的很,如何现在她又来说这种话?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跟沈湘说了什么。若是她此时因着这事同沈湘争执了起来,不正好落了那个人的下怀?

她用力的捏紧了手心,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不过问出来的话倒还是温和的:“湘儿这话的意思,长姐听的不是很明白。不如湘儿给长姐说一说?”

沈湘心内原也是个没成算的。而且自打前两日听了冯妈妈添油加醋说的那番话之后,她早就是心中憋着一股子邪火想要同沈沅发了。若不是冯妈妈拦着,说沈沅毕竟是大小姐,而且现在也得老爷喜欢,你去同她吵闹这事,最后不还是你吃亏?沈湘早就撸袖子直接冲到漱玉院去找沈沅好好的掰扯掰扯这事了。现在听沈沅明问起这事来,她还能忍得住?

当下沈湘就冷笑两声,说道:“别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个龌龊的心思。我问你,母亲那些陪嫁的东西原放在落雪居里好好儿的,你为什么要搬到你的漱玉院里去?而且这样的事你都不同我说一声?要知道母亲的那些个陪嫁我也是有份的。你这样私自的就将母亲的那些东西都搬到了你那里去,不是想着要一个人独吞?倒好意思说珍珠的那事。你将你自己那匣子好的珍珠给我了又如何?母亲那些陪嫁的东西可远远不止值那匣子珍珠。你不过是想要用那匣子珍珠哄我,好让你自己一个人独吞了母亲的嫁妆罢了。”

沈沅听了她这番话,当即只气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这样的话是谁同你说的?”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已有些严厉,而且也很有些无奈的感觉,“而且你竟然就信了?”

她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上辈子她虽然对沈湘不怎么关心,可她也从来没有做过独吞母亲嫁妆的事出来。而实际上,上辈子她对这些个事也是心里没数的,根本就不晓得母亲到底有多少陪嫁的东西。便是当初她出嫁,嫁妆一部分是母亲的陪嫁,一部分是沈府里的财产,也都是薛姨娘给安排的。但其实也不多,甚至都能称得上寒酸。重生之后她想了想这事,觉得上辈子薛姨娘肯定是暗中霸占了母亲不少陪嫁的东西。所以这辈子她回京之后听了徐妈妈说的那话,才赶着要将母亲的嫁妆搬到自己的漱玉院,就是不想给薛姨娘这个机会。但没想到沈湘竟然会觉得她是想要独吞母亲的陪嫁……

“湘儿,”沈沅想要去握沈湘的手,但却被沈湘给躲开了。她只有收回手,无奈的说着,“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我心中怎么会不为你这个妹妹着想?又怎么会有独吞母亲嫁妆这样的心思?你可别听了那起子小人别有用心挑拨离间的话,心中这样的想我。”

沈湘心中一动。

沈沅说她心中为她这个妹妹着想……

沈湘是缺爱的。她总觉得父亲不喜她,母亲也不喜她,喜欢的只有沈沅和沈泓。沈沅和沈泓也都不亲近她。但其实她心中也是想要有人关爱的,所以冯妈妈做了对她好的样子出来,她便这样的依赖她。

她喜欢被人珍惜珍视的感觉。

不过她随即又冷笑着:“你心中会为我这个妹妹着想?如何以往没见你为我着想过?这话你也就只是哄我罢了。以为只是这两句好话就能瞒得过我你想独吞母亲嫁妆的心思?”

沈沅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她承认她上辈子是不怎么亲近沈湘的。但嫡亲的姐妹到底是嫡亲的姐妹,上辈子她听到沈湘嫁到薛家,被薛家人嗟磨致死的时候,她还是很痛心的,大哭了好几日……

想起上辈子沈湘死的那样的惨,沈沅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若她平日多关心沈湘一些,也不会有后来薛玉树随便说了几句好话,对沈湘态度稍微软和些她就跟他跑了的事发生。

于是沈沅想了想,就说道:“若湘儿果真不信长姐的话,长姐倒有一个法子,让你再不会觉得长姐有独吞母亲嫁妆的心思。”

沈湘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知道沈沅到底会说个什么法子出来。

“等再过些日子,长姐会让人将母亲的那些个陪嫁的东西都搬移到你的绿绮苑去,让你收藏着,可好?”

再多的口头解释都是没用的,唯有这样才能让沈湘心中不再因着这事对她起疑,进而和她生分了。

而且母亲那些陪嫁的东西她原也没有要,原就是想要全都给沈湘和沈泓的。现在之所以放在漱玉院,也只是不想让薛姨娘有机可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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