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间海战刚刚开始不久,商丘号中了一枚对方305mm主炮打出的近失弹,尾舵被震坏了,不得不脱离战列。
由于尾舵被卡死,所以商丘号只能以固定的航向前进,在战舰以最低航速缓慢的沿着东南方向前行了大半夜上后,他们来到了距离新加坡港约五十海里的地方。
整个晚上,全舰官兵自舰长以下,都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啊,战友们在拼死奋战,他们却早早的就离开了战场。尤其是这天晚上的后半夜,在双方不断的互相绕行,争夺t字头的过程中,明军舰队虽然总体航速较快,但实在是对对方的两艘巨舰没有太多办法。所以,实际上明军是且战且退的。而随着战场离商丘号越来越近,战况对于这些汉子来说,就更为清楚了:至少,他们亲眼看到了吉林号因为重创而退出战列。
“舰长,舰长!好消息,好消息,经过咱们一晚上的自救,现在尾舵可以活动了。”
“啊?哎呀,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舰长,我们只是把卡死这个问题解决了,但因为尾舵的连杆断了两根,所以本舰现在可以转向,只是这速度会很慢。”
“那不要紧,能转向就成。命令,锅炉重新加压,把速度提起来,转向。”
“是,不过舰长,我们朝哪里转?”
“这个问题有意思。”商丘号的舰长,是一个三十来岁,满脸络腮胡的糙汉子。此人姓朱名从泉,乃是大明初代靖江王的二十三世孙——这一家子繁衍得特别快,在大明嘉靖年间,朱老四家的二十字家谱才用到第六个字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太祖给的二十字家谱给用完了,以至于靖江王系的族老们不得不又自己编了二十字。
繁衍得快,爵位等级下降得就快。加之又是朱元璋的侄孙系,所以靖江王的后裔们,大都过得极惨。朱由栋登基后实行宗室改革,靖江王家是最为支持的。
具体到这个朱从泉来说,他小时候过过几年食不果腹的艰难日子,一直到朱由栋宗室改革,家里的情况才逐渐好转。其父亲因为常年偷偷捕鱼补贴家用,锻炼得一身好水性。家学渊源下,他少年时就报考了皇家军事学院,之后又在海军学院学习,毕业后按部就班的升迁,现在也是中校舰长了。
在下面的人问向哪里转向后,朱从泉稍作思索,来到了一排通讯铜管前:“兄弟们,俺老朱自上舰担任舰长来,待你们如何啊?”
“极好!”
“老大讲义气,对我们极好。”
“老大每次训练结束后都带着我们去飘香院,请客次数最多!”
听着铜管里传来的各种声音,朱从泉哈哈大笑一阵:“好,兄弟们,俺老朱也不瞒你们。本次大战,我们因为一开场就因为尾舵受损不得已退出战列,这一晚上啊,真是脸烧得慌。现在,尾舵勉强可以使用了,本舰长准备杀回去,你们说行不行啊?”
“好啊!”
“听舰长的!”
“早就该回去了,md,一晚上光听人家打个呯呯砰砰,我们一炮未发就退出战场,这要是待会打完了上了岸,羞也被其他舰上的兄弟羞死了。”
“哈哈哈,各位兄弟勇气可嘉,本舰长很是高兴。不过我要说的是,我准备调整好航行后,直扑敌人的那两艘巨舰!”
各个铜管里稍稍沉默了一会,少顷,一根铜管里传来声音:“老大,我们的105炮对那两艘巨舰不能破甲吧?”
“确实不能破甲,而且这会儿敌人还有六艘战舰,我们一艘冲上去,打燃烧弹也打不了几轮。我的意思,是直接开上去撞击!”
一排铜管里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几分钟后,轮机长那边才传过话来:“老大,我得提醒你一下,咱们的舵可以转,但是很慢。真要去撞,不一定撞得上。”
“当然,我觉得吧,能撞上最好,撞不上,嘿嘿,老子一开始就没想过撞上。”
“那老大的意思是?”
“兄弟们,昨天晚上我们看到了,敌人的巨舰并不是无敌的,尤其是挨了水雷后一样会受创。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就这么直直的冲过去,若是运气够好,中途没有被击沉,那我们在抵近敌人的巨舰只有一两百米的时候,一边继续前冲争取撞击。一边派人佩戴重物深潜入海,然后把我们船上的两颗水雷用人力撞击敌人巨舰的水线下部分。”
“……”更长时间的沉默后,一阵叹息从炮术长那里传来:“这事儿,我来干,谁让老子水性好呢。”
“哈哈哈,深潜的两个人,老张你算一个,另一个,自然就是我朱从泉了。”
“老大,你!”
“舰长,这事还是换我来吧。”
“好了好了,都别嚷嚷,这国,是大明。这国的皇帝,姓朱。这种十死无生的事情,我们朱家的男人不带头做,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好了,现在下达舰长令,第一,调整航向,航海长要精确计算路线和角度,毕竟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第二,舰上是独子的,或者自己不争气,还没让老婆生出儿子的,都给老子滚到救生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