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战事中没有阵亡而是残废了,除了一次性给予20元退伍补贴外。新成立的兵役总局还要负责安排就业——一般都是去各级政府衙门做门房,或者去各地驿站、铁路道口等做驿卒。这收入也能保证每年在20元上下。除此之外,残军的一个子女还可以保证就近入学。
若是运气极好,在各种战事中毛皮都没擦破一块,全手全脚的退役了呢?国家给予10块的退伍费,兵役总局还要负责安排就业:集体农场、各处工厂等,都给你弄得妥当。
待得袁崇焕把这些东西仔细一想,就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当兵,已经成了大明青年读书做官之外的最佳选择了之一了。
然后他就为自己先前的愚笨而感到羞惭:这脑袋是得多蠢,才会主动申请去广东啊?那地方,除了粤北山区之外,整个珠江三角洲都是鱼米之乡,那里的土地一年两三熟,当地农民的收入普遍高于大明一般的农民。当地海贸发达,那里的工厂多,商人也多,年轻人的营生自然也多:一句话,去广东做兵役局长,其他工作暂且不说,但征收新兵,估计不太容易——可选择的行业太多了,当兵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去了蒙古就不一样了:这地方经济落后啊,那些进了包头重工基地的牧民们还好,虽说辛苦了一些,管束多了一些。但一年下来,一个精壮汉子怎么也能挣到15块以上的银元。而那些普通的牧民呢?一年到头辛苦下来,能够七八块银元就不错了!
所以,在蒙古做兵役局长很爽的:当地百姓会一窝蜂的想把自己家的精壮后生往着部队送,这就让兵役局的主要工作干起来非常轻松。
当然,兵役总局还有协调军地关系,安置退役士兵的问题。这两项工作,在其他地方估计难办:大明已经公开歧视军人两百多年了,这种顽固的观念,不是《皇明宪章》一出来就能彻底扭转的。但是在蒙古,那就完全不是事儿:草原上更讲究力量。
所以,仔细一想:还是老乡出了力啊,把自己派到蒙古来——这是一块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啊!
火车完全停了下来,袁崇焕也终止了自己的遐想,然后从卧铺上爬了起来,开始舒展筋骨,整理自己的仪容:从北京到呼和浩特,火车开了整整一天,真要做硬座,那是受不了的。
一番折腾后,袁崇焕带着兵役总局派给自己的二十来个手下走出了火车,却猛然发现,站台上,一众穿着传统蒙古服饰的贵人们,拥簇着几个身着汉服的官员,已经站在那里迎接他们了。
就在他心里惶恐,觉得让上官等待自己很不好的时候。却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阵让人刺耳的哨声。
“公安部蒙古厅的各位同僚,都过来集合了!”
随着这一声喊,前面一列车厢里,依次走出了二十多个身着头戴大檐帽,身着统一制式的藏青色警服的精干汉子。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肌肉匀称,上嘴唇上有两道青乎乎的胡须印迹。观其面相,顶天不过二十岁,和已经四十多岁的袁崇焕比起来,明显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这支服色整齐划一的队伍,很快就列队完毕。然后领头的这个年轻人看也不看旁边正在忙着整队的兵役局同僚,自顾自的大踏步走了上去,对着那位被一圈蒙古王公拥簇着的汉人高官行礼并高声叫道:“下官,大明公安部蒙古厅厅长,吴三桂,拜见中郎将!”
......嘶~,看着精干的吴三桂抢先了自己一步,袁崇焕不知怎么的,瞬间有一种气运被夺走的仓皇之感。
“下,下官,袁崇焕,率兵役总局蒙古局全体同僚,拜见中郎将。”
没得办法,兵役局是文武参半,所以这制服啥的是不统一的,天然的在气势上比起人家公安厅的人就弱了半天。然后其主官袁崇焕的声势又比吴三桂弱了太多。以至于兵役局的官员们,这会儿都觉得脸上有些无光。
但很快,一道更弱的声音响起:“下官,大明司法部蒙古厅厅长,闫鸣泰,拜见中郎将。”
“下官,劳动厅厅长、税务厅、工商厅、教育厅......拜见中郎将。”
“哈哈哈,好,好啊,诸位大贤来了我们蒙古,我们蒙古三区数百万百姓,将更能沐浴皇上天恩了。诸位,整队之后,请跟本官身边的各位台吉一道,本官在城外的草场上为大家准备了精彩的那达慕大会,大家可要好好领略我蒙古的风情啊!”
自1630年的5月起,随着无数列火车从北京城开出,大明的近万名京官,有近六千人,都被派赴了全国各地。他们的任务,就是先期把各省的各职能部门的框架搭建起来,然后初步理顺工作关系,选定或者新建好办公场地——之后,大家屏息静气,等待着天启十三年(1631)开始的国家及地方公务员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