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多谢殿下体恤。”
“殿下?”
“嗯?大司马有什么要说的?”
“殿下,这薪俸调整,臣是极为赞同的。只是调了文臣和吏员的,那武将们呢?就算卫所兵按照祖制不发放俸禄,这军镇兵的将领、士兵们的薪俸是不是也要调整一下?”
“嗯,大司马提醒的是。这样,兵部要提前发文下去,军镇兵这边的薪俸肯定是要调整的。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慢慢做过来嘛,让他们稍安勿躁。”
太孙殿下深得军心,所以他敢说这样的话。再说了,抛开那些已经逃亡得只剩下一个架子的卫所们不提。便是现在大明的军镇兵,他们的月俸已经不低了:一个招募来的士兵现在每个月可以拿到1.5块银元,将领们自然拿的更多。而且就算是军镇兵,也是有自己的驻地的,多少也有些产出。所以,部队的薪俸提升,可以稍微缓一缓。
“大司徒。”
“臣在。”
“这个方案里,除了文官和吏员,孤没有看到服役的胥民其月俸是多少啊。”
“啊?殿下,百姓为国家服役,乃是祖制。是没有任何酬劳的,这个,臣实在不知殿下还有给这些人发俸的打算。”
我怎么会不想给这些家伙发放俸禄呢?这些才是最接近百姓的人。百姓对政府的观感,正是从他们身上才会有最直观的感受啊。
文官二万三,吏员五万。毫无疑问,以中古时代低级缓慢的行政效率,这不到八万的文职公务人员,是无法对一亿多人进行有效管理的。哪怕明代政府机构和现代政府比起来,少了很多工作(比如公共工程、环保、卫生、社会保障等等)。但即便如此,这点公务人员,还是太少了。
所以,整个大明各级政府里,还有更多的差役(胥)。
(吏是固定的职务,胥是轮换性质的差。)
比如说各级县衙的衙役,他们就既不是官,也不是吏,而是民。只不过是到县衙服徭役的民。
按照大明律法,服徭役,是十年一次,一次一年。而且这一年里,你非但不能照顾家人和自己的田地,还得自带干粮去给国家当差。
所以,服徭役,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那就是涉及到家庭能否维持,自身能否活下去的大关碍。但如果能够到县衙里去服役,那就非但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生发的好机会了。事实上,二百多年下来,县衙里的衙役,很多都已经是子承父业,出现世袭了。
总之,这一部分的役民,才是大明各级政府公务执行力的主要执行者。而这部分的役民,是绝对没有任何薪俸的。
而这一块有多少呢?至少也不下十万。
他们没有任何薪俸不说,还得抛弃家里的土地来应差。你说,若是他们进了县衙应差,手里有了那么一丁点微末的权力,会不会拿来搞权力寻租?
绝对、一定,以及肯定。
所以,这一部分人员的钱得算到预算里去——不是直接给这部分人发工资,而是国家造一笔这样的预算,用这笔预算雇佣无业年轻男子——这样的人在大明这个以农业为主的社会里简直不要太多——这就是临时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