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对方迎接他们的,只有不断的“呯,呯呯~~”。
待得锦衣卫们把手里轮转手铳的弹药打光后,这一群女真斥候能够站着的只剩下了三个人。
然后,锦衣卫们才把手铳往腰带上一插,再抽出了大名鼎鼎的绣春刀。
不过在他们冲上山丘峰线的过程中,却只看见程宗猷左右腾挪,绣春刀翻滚,还没等众人抵近,程宗猷便已经将这三个女真斥候给全部斩杀了。
“师父果然厉害!”
“呵呵呵,今日才算是把一身所学彻底释放了出来。”一阵舒畅的程宗猷说完这话脸色一紧:“诸位,五人清理手铳里的弹药残渣,五人切首级。弄好了之后,我们迅速撤退。”
“是!”
……
“大金覆育列国英明汗告于皇天后土曰: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我国素顺,并不曾稍倪不轨,忽遣都司萧伯芝,蟒衣玉带,大作威福,秽言恶语,百般欺辱,毒不堪受。所谓恼恨者七也……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
1611年12月22日夜,程宗猷率领一队锦衣卫返回沈阳,带来了他们从抚顺空城中揭下来的“七大恨”。
朱由栋于是在第二天,召集众将集会,共赏奇文。
这篇文章从头到尾的意思其实就一个:我们对大明无比的谦卑和恭顺,但是大明却不断的欺负我们、羞辱我们。所以我们忍无可忍,只有起兵攻打大明。
这种格调,都不能叫檄文啊。所以,他理所当然的遭到了大明文武的嘲笑。
“嘿,到底是蛮夷,这努尔哈赤还没死呢,就先把自己的谥号想好了。”
“哈哈哈哈,这个倒是小事。不过萧都司,你看,七大恨里,我们在座众人,就你一个有名有姓,了不得啊,了不得。”
“嘿嘿嘿,末将不这么做,诸位怎么知道建奴的狼子野心呢?哎,能够借着这篇文章名垂青史,我老萧真的是赚到了。”
在众人一阵哄笑后,朱由栋敲了敲桌子:“诸位,下面有几件事情跟大家通报一下。”
“请殿下示下。”
“其一,各部现在暂时停止前进,驻扎在沈阳。何时开拔,等候孤的命令。屯驻期间,每日只要不是天降大雪,都得给孤轮流出操。稍后袁先生会把守城、警卫、出操的轮值表下发给大家,请诸位按照次序依次进行。”
“是,我等领命。”
“其二,各部要严格执行情报遮蔽,要高度警惕建奴探子的渗入,粮库、弹药库等地要安排重兵多重把守。除了我锦衣卫和斥候队外,凡是敢东出沈阳的,不管是那一族人,一律格杀勿论!孤的程师傅从抚顺撤回来的时候,一路上虽说连破三队女真斥候而自身仅阵亡一人,但这充分说明,建奴的探子极为猖獗,孤可不想听到什么粮库被烧,弹药库被引爆,食物被下毒之类的报告。万一哪位将军负责的地方出了篓子,说不得,孤又要杀人了。”
“谨遵殿下教令。”
“其三,军官交流。各部游击或者千户以下的军官,少量的互换岗位,熟悉其他军镇的士兵。交流表稍后也是袁先生负责发放。
其四,各军镇都司,各卫所小旗以上军官,全部要在胸前注明自己的官职,嗯,我军中大多数士兵不识字,孤用条杠和五星进行标识。各部要在这段时间,让麾下的士兵们全部记住这些标识所代表的军官等级。不久后的大战,肯定是多军镇协同作战,万一编制乱了或者军官阵亡了,其他士兵就以现场官职最高的军官为首,临时编制在一起继续作战。
其五,全军练习听音辩令和识旗从令。孤的袁先生和熊先生根据我大明以前各军镇的传令系统,重新整理出了一套传令方法。全军上下最近这两个月最最紧要的就是要搞清楚这套方法。还是那句话,接下来的大会战,战场规模肯定极大,没有谁能全盘掌控。若是全军不能统一号令,我军将遭遇极大的困难。”
“殿下考虑周全,我等拜服。”
“嗯。”朱由栋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麾下诸多大将道:“诸位,大家在山海关一路行来,行军路上暴露出来的问题,各位身为名将,都是非常清楚的。不把这些问题解决就直接上战场,即便能够胜利,那也只是惨胜。所以,我军先要在这沈阳屯驻一段时间,屯驻期间,这粮饷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孤的兴华宫便是按照前几日的标准再养这支大军一年都不是问题。而那努尔哈赤……”说到这里朱由栋的脸色变为嘲讽:“建奴的所谓八旗,乃是寓兵于民的制度。虽说这大冬天的也没法下地耕种,但在这冬天里,上山打猎,修补房屋什么的,建奴的各个家里,也是需要壮劳力的。而现在,建奴全族的壮劳力却被迫集中起来枕戈待旦……所以,努尔哈赤要么忍耐不住攻过来,要么忍到我们去打他!但无论如何,这个冬天,他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