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不远这两天看得有点多,情绪有点阴郁,医学真是一门残酷的科学。
庄不远曾经看过一张图片,图片有一座雕塑,雕刻的是一个在头戴老花镜,宛若慈母的老鼠在做针织。
但它织的不是毛衣,而是dna双螺旋。
这雕塑非常形象,人类的生物科技进步,是建立在无数的动物实验之的,也是建立在无数小白鼠、小白兔尸体的。
人类前行的背影后,是宛若慈母一般默默牺牲的小白鼠和其他的动物们。
从这点来说,人类和庄园主们一样可怕。
但最残酷的,却不是动物实验,而是在动物实验之后,还必须进行人体实验,算是有庄园主的残暴审视,庄不远不能,也不敢直接把这种技术,直接用在自己外公的身。
万一……庄园主的残暴审视出错了呢?
如果庄园主们总是能够看清楚未来,他们又怎么可能失败,败给工业党呢?
庄园主们或许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他们并非全知全能,也并非天下无敌。
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冒险。
他不敢想象,如果外公真的因为他拍板的治疗方案而死去,自己老妈会怎么想。
而他该如何自处。
无论如何,那都是他妈的爹啊……
啊呸,这句话又像是在骂人!
庄不远早来到了医院,却是心烦意乱。
庄园的科学家和医生们,已经攻克了技术的难关,已经可以进行临床试验了。
因为拥有两种技术的临床许可,在经过简单的报告申请之后,可以招募志愿者了。
但庄不远心压抑的厉害,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了拯救一个人,要拿另外几个人,甚至更多人来冒险吗?
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外公,他别的生命更高贵,更重要吗?
其他人,也可能是别人的外公,别人的儿子。
他本来已经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要推门进去,心却烦乱异常,没有推门进去,反而转身走了出来。
一路从病房里走出来,来到了车来车往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庄园里,或者和流放纪元的生物打交道时,即便是面对死亡和牺牲,庄不远也从没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那种时候,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疏离感。
而现在想想,那时候他是以一个庄园主的方式在思考,冷静,强大,坚不可摧。
但现在,他脱去了庄园主的身份,以一个人类,一个儿子,一个外孙,以庄不远的方式在思考。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庄不远被一个声音惊醒。
“咦,庄主,您怎么在这里?”
庄不远抬头,一辆厢式货车停在旁边,驾驶座探出来一个脑袋来。
“你是……”
“呃,我是您的员工,来医院送菜,您这是要去哪儿?我送您。”
庄不远看看这货车,笑了笑,爬了副驾驶。
纠结有什么用?总得面对不是吗?
(妈呀,这章太难写了,删删改改写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