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沐浴的尴尬
穆瑾一怔,错愕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认真,直觉的,他相信她的感谢是真诚的,无来由的,就是那般笃定。思及此,唇角渐渐漾开一抹笑容,吐出的声音也夹杂了几许温柔和连他自己都未觉的宠溺:“若是真的喜欢,我可以把那做炸糕的师傅请到王府里来。”
“还是不要的好,有些东西只有亲自跑去品尝才是那番滋味。”下意识的,肖希希直摇头表示不赞同。
穆瑾看着她娇俏可爱的模样顿时轻笑出声,这个女子不矫柔,不造作,有时狡黠,有时又直率的叫人为之沉迷……
思绪陡然划开,某道记忆的缺口……
想他穆瑾阅历女子无数,见过的亦是万种风情,冷傲的,清高的,美艳的,娇柔的,妩媚的……多不胜数,可惟独如她这般,她却是独一无二!
至今犹清晰的记得那一日在醉花楼,他听着邻桌不知是哪家的富家公子的对话……
“怎么?令尊上门求亲又被婉拒了?”一男子带着几分酒意问着对面的人。
“别提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虽说那敬懿候是现今朝中的红人,可也不能狂妄如此,家父三次登门,三次遭拒,若不是听闻那敬懿候之女颇有几分姿色,我早就放弃这门亲事了。”
“呵,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怕是人家敬懿候大人压根就看不上你吧,想那肖氏千金是何女子,听说不止生的花容月貌,就连那性子都是温婉端庄,谦和有礼,若得这样的女子为妻,此生也真真算是无憾了!只是,哎,依我们这样的身世怕是匹配不得啊!”
“阿瑾,皇上有意为你指婚,你的心里当真没有心仪的人选么?”
次日进宫,穆如兰如是问着,眉眼里几分担忧。
“姐,我的心思你岂会不知,我想要娶的女子今生是再无可能了!”穆瑾的声音几分低哑,看着窗外浮动的云朵,好高啊,那样遥不可及,又虚无缥缈。
“阿瑾,你难道真要这样度过一生?流连花丛,混混度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姐,除了这样,我又还能够,做些什么?”吐出的话语低低自嘲。
“阿瑾,那么皇上的指婚……”
“敬懿候的千金怎么样?”
“呃?”
“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同皇上请一道圣旨吧,我想要娶敬懿候府的千金。”
“王爷,王妃,该用晚膳了。”
门外,丫鬟恭敬的垂首而立,轻轻的声音传进来。
穆瑾倏然回神,看着面前犹在睡梦中的人儿一眼,起身走到门口,道了声:“先退下吧,本王和王妃稍后再用。”
“可是,将军已经在前厅等候了。”丫鬟小心翼翼的道了声。
爹?穆瑾眉心一蹙,这才想起今日是成亲后的第一天,今天的晚膳亦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席家宴,不止爹来了这里,就连二娘三娘她们怕是也已经到了,可是回眸看看仍在熟睡中的疲惫面庞,有几分不忍叫醒她。
“你先下去吧,回禀将军说我们稍候即去。”穆瑾略一思忖后如此道着。
丫鬟应一声,便退下了。
似是听到了隐隐的对话声,肖希希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睁开了双眸,仍有些惺忪的迷糊睡意,瞧见走过来的身形,探手按向有些发疼的额际,思绪渐渐清明,喃喃道着:“怎么就睡着了呢?”她记得当时感到有些乏累,就伏在桌案上想休息一会,之后就……
“你伏在桌案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是我抱你到床榻上去的,下次累了,可以告诉我,我还不至于虐待你。”浅浅的调侃,穆瑾戏谑道着,看到她鬓边凌乱的发丝,便伸出手臂将它们拢到耳后,动作自然至极。
肖希希一怔,面上几分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现下什么时辰了?”
“已过未时,该用晚膳了,爹在前厅等着我们呢。”穆瑾轻声道着。
“呃?”肖希希一顿,倏然记起今日是成亲后的家宴,天,自己居然睡过去了,还令长辈们等着,这……
“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喊我一声呢,爹爹等了多长时间了?”边埋怨着,边不满的白了身旁的人一眼,下一刻,已经扬声唤着外面:“绣竹。”
一玲珑女子进来,福身请了安:“王爷,王妃。”
“绣竹,你快点过来,帮我梳理一番。”肖希希吩咐着,唤着自己的陪嫁侍女。身形已经利落的起来,坐到梳妆镜前,虽然动作麻利,很是迅疾,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急中生乱。
她有着很清晰的头脑,这一点令穆瑾更是惊讶,看着她的眼神便深了几许笑意:“你沉住气就成,要不我先过去,你稍后再来即可。”
“穆瑾,若不是你现在的语气很真诚,我一定以为你是故意的。”肖希希看着铜镜中立在自己身后不远的身形,喃喃道着,还不忘吩咐一声:“绣竹,不要化太浓的妆。”
“呃?”穆瑾一愣,旋即笑开,是啊,他怎的把这个给忽略了,若是他先去,那样众人真的只是等她一人了,岂不更显得她的无礼了么?
到底是跟随希希多年的,绣竹手上很是利落,在两人几句对话的时间,已经收整完毕,审视了一眼,绣竹接着自屏风上取下一件藕粉色的罩衫为肖希希穿上,更显得俏丽可人,灵动清气。
“穆瑾,你的家人,多么?”去前厅的路上,肖希希扬着水眸,偏首看着面前的人,试探性的问道。
闻言,穆瑾呵呵笑了声,看着她郑重的表情,安慰道着:“放心,没有多少人的,姐姐妹妹们都已经嫁人,只有三位姨娘会跟随爹过来。”
“怎么?有些紧张?”穆瑾问着。
“不是紧张,只是毕竟是家宴,又都是长辈在场,总不能太过随性的,只是担心会有些拘谨。”肖希希认真的回答着,眸里几分严肃。
穆瑾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想起她对爹的尊敬还有说起父母时的……她是个很懂得孝道尊敬长辈的女子,就这一点而言,她已经比他强太多,身为现下穆家独子的他似乎对这个家从未做过任何……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些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