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鹤雅言苦笑一声,眸子有些暗淡:“周望他……似乎交了个新女友,这个女人手段很厉害,现在想要踩着我上位。”
听到周望的名字,白月握着杯子的指尖稍微紧了一下。
在原主记忆中也出现了这个名字,但伴随一起的每次都是鹤雅言。两人因为性子而分分合合,但中间却从来没有任何女人插。入,原主死亡前这两人已经重归于好,商量着去哪里结婚。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鹤雅言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眼眶微微红了,盯着白月说:“我只不过出国了一趟,回来他身边就有了别的女人。我和他现在没什么关系,说起来周望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但那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上位,将我牵扯其中。”
“……而周望竟然也任由她这么做,难不成在他心底,我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小三不成?”鹤雅言的声音微微沙哑。
也不是不伤心,不然也不会眼下青黑、容颜憔悴。
白月伸手将水递到了她的手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听着鹤雅言述说。做了这么多任务以来,白月明白不是当事人没有感同身受,有时候当真不能轻易开口安慰。
说着说着鹤雅言忍不住痛哭出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红肿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月:“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打了脸,真是有点儿丢脸。”
“需要我帮忙吗?”白月递了张纸巾给她,鹤雅言伸手接过,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转冷:“想借着我上位,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至于周望……”她将手中狠狠捏了起来,看着纸巾在她手中扭曲变形,片刻又松了手冲白月释然一笑:“周望那边,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需要白月你帮我牵制一番。”
周望虽然也混娱乐圈且身价不错,但身后的周家家世也摆在那里。要是鹤雅言和那个小明星博弈期间,周望身后的周家出了手,恐怕鹤雅言没有丝毫胜算。
鹤雅言性格并不懦弱,如今看来也已经想清楚了。她这种能快速走出来,且能凭借自己改变命运、心性坚韧的女孩子白月倒是挺喜欢的,因此没什么犹豫地点了头:“没问题,需要帮助的时候和我说上一声。”
周望身后有周家,但原主自小到大认识的人地位都要比周望还高了一层。
鹤雅言眼睛发酸,张开手臂抱了抱白月,哑着声音:“谢谢你。”
这厢和鹤雅言交谈结束,白月脑中思绪倒是纷纷杂杂的。上一辈子鹤雅言并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现今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具体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
回了家后白月上网索搜了下相关信息,网上现在也闹得风风火火的。关于劈腿小三这种事,大部分人都义正言辞地苛责鹤雅言,并且媒体有典型的偏向性,也不知道是否受了什么人指示。目光凝在其中一张图片上,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微扬的下巴透出几分骄傲,眼底毫不掩饰的野心。
这就是出了变故的那个小明星,奈何原主上辈子除了自己好朋友外,根本不关注娱乐圈中琐事,是以白月也不知道上辈子这个女星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鹤雅言既然要自己解决,白月也不会贸然插。手,顶多只在暗中关注,在周望出手时阻挠一番。
在她关注鹤雅言的事情并且抓紧时间将武力值提升起来时,元鹄约了她出门。
现在还没到那群绑架犯出手的时候,白月倒没什么顾虑,而此时约她的也是那个正常的元鹄。
“等很久了吗?”白月将车子停下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见元鹄早已坐在了那里,桌上杯子里的水却一点儿也没减少。元鹄这个人有洁癖,不太碰外面的东西。
再加之家里世代从军,哪怕面上轮廓不显得冷硬,但坐姿却极其标准。单单是坐在那里,那种姿态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朝他看去。
走近了几步,白月的目光略有些探究地看着他的眸子,迎着白月的视线,元鹄微微笑了笑,起身为白月拉开了座椅。
“没有。”他摇了摇头,看了白月几眼,坐在她对面有些沉默地开了口:“上次是我做的不对,抱歉。”
原主当初被元鹄另一个性子气得脑仁儿疼,对方约她时也爱理不理。后来为了说清楚好不容易同意出来,但一见着元鹄,对方也是和现在如出一辙地同她道歉。
不分缘由也没有任何解释的道歉,这反而使得原主更生气,最终在问不出任何原因的基础上拂袖而去。
“嗯。”白月蹙眉看他:“除了道歉,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说起来也怪原主和元鹄确实没什么感情,面临对方的羞辱更多的是面子上过不去。追问了两句对方只道歉不解释自然让人怒火中烧,便没了耐心。大概也是因为不够喜欢这个原因,元鹄选择了对她隐瞒真相。
元鹄眸子微闪,语气郑重:“只是个意外,往后……”他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到底没能说出口,只换了话题:“今天约你出来,除开道歉外,便是为了邀请你过几天陪我参加一个宴会,这里是宴会请柬。”
他说着将一份精致的请柬放在了桌上,看向白月说:“现在伯父伯母正处于关键期,你参加这次的宴会只会有益无害。”
白月伸手将请柬拿起来看了几眼,就知道元鹄没有说谎。抛开其他不谈,眼前的这个元鹄的确非常体贴周到。说是邀请白月参加这次宴会,实则是为给郑家牵线搭桥。
“这是你的道歉礼物?”白月合上请柬放在一边,哪怕从原主记忆中知晓元鹄不会将所谓的‘真相’说出口,还是不由得伸手拨了下头发,身子前倾目光紧盯着元鹄追问:“你是我的未婚夫,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所做的却只是简单的道歉,丝毫不想将缘由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到底将我这个未婚妻放在什么位置上?”
或许是没有料到白月会追根究底地询问,元鹄眸色微变了下,但面上却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深邃的眸子看了白月一眼,目光微微沉凝。
在元鹄心底,他上次的所作所为已经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实则高傲的未婚妻得罪了个彻底,这次约人出来时也没预计到一次性居然将人顺利地约了出来。而且还以为对方听了他的道歉,只会更加生气。奈何这人却像是按捺了火气,只为问个原因似的。
见元鹄沉默,白月眯了眯眼睛:“还是说,那人本来就是你,但你却没办法掌控他?”
这声音清凌凌的,元鹄方才递给对方请柬后,顺势放在桌上的手,指尖却是一颤,继而握成了拳缓缓收了回来置于腿上,面色不变:“你别多想。”他话语停了停,温声道:“待伯父伯母这次稳定后,两家会就婚约问题重新讨论一番。到了那时若你不愿,我会主动承担一切责任。”
元鹄也是军人,但相比于其他军人那种看的出来的明显硬汉的气质,元鹄则要内敛很多,但那份儿责任心却丝毫没有被削弱半分。
元家和郑家的婚约定下来,单单只是两家的家世,这份婚约解除起来就并不简单。元鹄如今这么说,便是打算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冲白月点了点头,看那模样是打算走了。
却不料刚经过白月身边时,白月突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元鹄身子一僵,条件反射般地就想将人甩开,但是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时,他才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只垂眸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继而又看了白月一眼。
白月不理会他明晃晃让她放手的意图,只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仰头看他:“你喜欢那个叫做孙晓梦的女孩子?”
元鹄蹙眉没有说话,白月就放了手,垂下眸子声音略低:“我知道了,我会成全你们的。”
“……”元鹄张了张口,到底没能说出话来。复又看了白月一眼,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大步离开了。
白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脑中回忆着刚才元鹄不受控制地颤抖的指尖。在她提出那个人元鹄没办法掌握时,他这样的反应无疑证明白月的猜测与实际情况极为贴近、或者根本就是她猜测的那样。
一个元鹄无法掌握的人,占据了他的身子?而后来元鹄为了救原主而死去,那个魂魄便彻底占据了元鹄的身子得到了完整的主动权,这样说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白月记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个世界,刚进入任务时就因为种种原因进了别人的身体里。而那个别人进了原主的身体,还得了原主所有的记忆,那么完全相同的习惯以及行事方式等也有了解释。
坐在咖啡厅里将种种可能都猜测了一番后,白月唤来服务员打算结账,那个女性服务员冲她笑了笑:“那位先生临走前,已经将这桌结清了。”
白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元鹄性子很好,在许多方面都能做到细致周到。这样的男人,原主不动心才怪。
离了咖啡厅后白月暂时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到了画室。按理说原主现在还在上大学,但她天分不错又拜在了一个声名显赫的老师门下,是以大多数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偶尔在老师的指导下画上几幅画,或是去参加几个比赛。